第二十章
他就是在没事找事。林瑜觉得,不管她回答的声音是大还是小,都逃不过被他扣分的可能。
袁朗没从林瑜脸上看到怒意,甚至对方的眼皮都没动一下。可惜于无茬可找,失望的提步离开。
“讲一下规矩啊。”他慢悠悠的一排排走过,视线看起不经意的扫过每一个女兵:“做好事儿,没分加。做错事儿,扣分。”
这点刚才所有人已经见识过了。但这个“错事”恐怕不是她们概念里的那个意思。1号扣分的原因大家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袁朗不关心女兵们此刻心里的想法,他在队伍前面站定,脸上是散漫轻松的笑意,嘴里却说着无情的话:“多了没有,就一百个积分啊,扣完麻利儿打包行李走人。”
一百个积分,三个月。平均下来每天只能扣一分,而她才第一天就扣掉了两分——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
林瑜无声的攥紧了拳头。
袁朗对安静的队伍很满意,他看上去很喜欢别人对他的绝对服从,脸上的笑容在众女兵眼中显得格外得意和刺眼。
他背着手昂起头,像个古代鱼肉一方的官大爷一样,看向每个人的视线都带着轻视和漫不经心,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更像是再讽刺“这里的规矩是我定的,在接下来几个月里,你们完完全全受我支配。”
“报告!请问什么算做错事!”16号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袁朗笑眯眯的看向她,语气十分和善:“我觉得错了就是错的。”
众人面色一凛。也就是说,他可以随便找哪个荒谬的理由扣分。不需要你真的犯了什么错,也许只是他看你不顺眼,又或者你哪个眼神让他不高兴,他都可以随随便便看心情扣你的分。
这样的认知让所有人震惊,不少人没控制住,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怎么,不服?”袁朗漫不经心的瞥过众人的脸,精准的把每个表露出不满的学员的编号报了出来:“3号,7号,8号,11号,14号,16号,23号,27号,38号,扣两分!”
一时间队伍里没有人再表露出不满。这当然不代表她们已经屈服,只是没人愿意用宝贵的分数再去为一时的冲动买单。
这还没完,袁朗当然没忘记提问者。他踱步到16号面前,低下头,与帽檐下的一双眼对视:“问问题挺有礼貌啊。”
“16号,再扣2分!”袁朗无视16号“杀人”的眼神,悠悠转身晃回到队伍前方:“忘了说,你们没有提问题的权利,只有两个字,服从!现在,向右转!跑步走!”
她们在操场跑了不知道多少圈,起初还有人记着跑了几圈,到后来,疲惫已经让她们无暇去考虑其他。
等解散时,睡意早就跑的精光。众人又被强制性赶回去睡觉。
刚结束剧烈运动,心跳还没恢复平稳,喉咙里还残留着微微的灼烧感。林瑜躺在床上一时难以睡着,刘雪和杨燕也睡不着。
“我错了,我之前以为齐桓已经是魔鬼了,今天这个教官比齐桓还狠!”杨燕同样睡在上铺,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扒起来跑步,此时的她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我也错了。我之前还觉得他很和善,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刘雪蔫嗒嗒的应声。
这话一出,杨燕精神了,撑起身子往下探:“2号你之前认识新来的教官?”
刘雪:“就是他来学校接的我和1号。”而且他和林瑜还挺熟。后面一句话她就在心里想了想,没说出来。
“哦。”没八卦可听,杨燕又意兴阑珊的躺回去。
杨燕:“你们说魔鬼为什么叫我们丝瓜……”
下床的李娜猛得一脚踢在了床板上,动静之大,不仅杨燕被吓了一跳,声音似乎都传到外面去了。杨燕虽然有些不满,但害怕李娜再来一次把守卫引来,还是悻悻的选择了闭嘴。
聊天被迫终止,林瑜却一时睡不着。杨燕刚才提出的话题她其实很感兴趣。
丝瓜这个词,她不止从齐桓嘴里听到过,袁朗也是这么称呼她们的。
为什么叫丝瓜呢?她还以为零蛋会是首选。但既然这么叫,背后肯定有什么含义。
半夜紧急集合并不是折磨的尽头,而是痛苦的开始。
林瑜是被踹门的声音惊醒的。紧接着是一阵急速而杂乱的脚步声逼近,还没等她坐起来,一股劲直接抓住她的腿将她扯下床。
得亏床不算高,她又及时调整姿势,落地的时候虽有擦伤,但并不至于狼狈。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传来,林瑜回过头,发出声音的是同在上铺的杨燕。她没有林瑜反应的及时,毫无防备硬生生被从上铺拽下来。
下去的刘雪和李娜幸运的多,只是被粗鲁的拽起来,没有受伤。
齐桓:“都给我起来!”
齐桓和几个老A队员站在她们面前,掐着腰,冷血的俯视着她们狼狈的模样。
李娜:“你们怎么能擅闯女生宿舍?!”
齐桓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语气冷的可怕:“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林瑜咬了咬牙,一个使力从地上利落的跳起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将刘雪和杨燕也搀起来。
齐桓:“都滚出去!”
林瑜等人被老A推搡着赶出宿舍,一眼望去,同一楼的女兵也都被人从宿舍里赶了出来。她们大多疲惫而茫然,看向老A的眼神却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所有受训的女兵都被赶下了楼,齐桓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没有命令,大家站在原地都十分茫然。
夏天的天亮的早,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众人打着哈欠,带着受惊后的无措面面相觑。
刚清醒的林瑜思维还有些迟缓,但在危险来临之际,她还是迅速的扯住身旁的刘雪向一侧跑去。
哗!
黑漆漆的液体从楼上倾倒而下,所有女兵被淋了个正着。林瑜哪怕提前察觉到危险,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浇了一些在身上。
是泥浆。
一时间,尖叫声抽泣声此起彼伏,袁朗等人在楼上毫不留情的向下倾倒着一桶桶泥浆,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宛如冷酷无情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