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冬去春来，霍格沃茨一片绿意葱茏，黑湖的冰早已化作波光粼粼，山毛榉树也长出了茂密的叶子，浓荫如盖。

汤姆坐在斑驳的树影里，膝上放着一本《近代巫术发展研究》——这是一本介绍魔法领域最新发展的书籍，现在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温柔的春风从黑湖拂面而来，汤姆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感受风里的潮湿。

“黛。”许久未张口的汤姆声音有些沙哑，他轻轻呼唤那个压在心口的名字。

“你在叫我？”属于马尔福的长腔调，汤姆不用睁眼也知道，“要找你可真不容易——明天魁地奇给我当解说怎么样？你知道的，卡特莫尔的解说太差劲了。”汤姆睁开眼，带着雾气的黑色眸子丝毫不减锐气地看向他，马尔福赶紧说明了来意。

“可以啊，不过我恐怕解说得不够专业。”马尔福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反应了，没想到汤姆居然同意了！这只是他的借口而已，他可从来没想过让面前这位当他的解说，“你要不要犹豫一下？我也不是非得让你解说，我自己能看得懂——”

“那好吧，”汤姆轻笑，“那我明天给拉森解说好了，他刚好有些疑问。”

“不行！”马尔福大声喊道，“塞尔温还用你给他解说？”汤姆笑出声，马尔福高傲地抬起下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汤姆也不言语，静静等待马尔福开口。

“布莱克家的大女儿真的被赶了出去。”马尔福学着汤姆的姿势坐在地上，“就是那个要嫁给纯血叛徒韦斯莱的家伙。”汤姆挑眉，他不知道纯血家族对血统这么看重，“韦斯莱不是纯血吗？神圣二十八族之一。”

“他们才不是呢，叛徒！”马尔福不屑道，“不过，布莱克可是少有的几个能真正坚持纯血的家族。”

“你怎么知道的？”汤姆问。

“我父亲写信的时候提了一句，预言家日报上应该也有。”

汤姆把手里的书合上，看来光看这个没用啊，是时候想办法订购一份报纸了。

“你是不是得罪，不是，招惹，也不是——”马尔福又想起了来时候见到的鬼鬼祟祟的几个人，“就是多洛霍夫他们，我好像听到他们提到了你的名，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不用管。”汤姆无所谓道，几个手下败将而已。马尔福耸耸肩，他也不喜欢多管闲事，就他看来，目前还没有谁能整得了汤姆。

“那布莱克呢？”马尔福又问，他脸上一副嫌弃的模样。“哪个？”“沃尔布加。”“她怎么了？”汤姆想了一下，的确是好几天没见过她了。

“不是你干的？”马尔福转身，直勾勾瞪着汤姆，“她好像中了疙瘩咒，鼻子上起了一个大疖子。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捂着脸好几天了才知道去医务室，哈哈哈哈哈。”马尔福说着大笑起来，沃尔布加几次嘲讽他，终于有人替他报仇了，他感激地看向面前的少年，可汤姆却摇头否认了。“真的不是你干的？这个恶咒不是一年级能施出来的吧——除了你。”马尔福想了一圈也想不出来是谁干的，于是换了话题，“你说沃尔布加是不是喜欢你？”

汤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真想把马尔福的脑袋拆开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我一直觉得她在针对我，但我仔细一想，她来找我事的时候都有你在场——”汤姆点头确认了这点，他又继续推论，“不瞒你说，我也怀疑过她是不是喜欢我——不过我是不会娶她的，我对布莱克没有好感。所以我怀疑她喜欢你，她一定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所以才每次……”他越说越起劲，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开始踱步。

汤姆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拿着书起身离开，留下马尔福独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聪明理论里。

“——所以他真的可能喜欢你，但她是不是傻？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你是混血，她怎么敢喜欢你呢？当然我并不是说你的血统有问题——不过的确可能有点问题——布莱克家族可接受不了一点儿血统上的瑕疵，哎，汤姆你对她——”马尔福已经激动地走到了湖边，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得有道理，猛地回头却发现另一个主人公不见了。他走到汤姆刚才坐的位置，狠狠地跺了几脚。

“我得去找柳克丽霞打听打听。”马尔福自言自语，往地牢去了。

*

黛玉不在的时间过得是如此之快，本学年的魁地奇决赛也要开始了。

仍然是斯莱特林对战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只领先十分。

最近一段时间，在城堡的任一个角落都能发现打斗事件，基本上都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出现的意外太多了，所以沃尔布加·布莱克之前才没当回事。

学生们两手空空往魁地奇球场去——最多拿着给支持的学院准备的应援物，汤姆却还背着他那件用魔法翻新过得二手书包。“朋友，这可是决赛，你不会要在看台上读书吧？”马尔福的声音拖得很长，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汤姆没解释，和他一起往外走，几乎是刚走出城堡，林黛玉就来了。

汤姆转头去找她的身影，原来在人群外的台阶上，“阿布拉克萨斯，你先过去，”他捂着胸口停下脚步。“你怎么了？”马尔福注意到汤姆手上的动作，“要去医务室？那你还回来吗？这可是决赛啊！”汤姆点点头，挥手让他快走，自己逆着人群往城堡去。

林黛玉哭得很快，这几年掉的眼泪太多了，她自己都倦了。

“黛，今天是魁地奇决赛，你现在状态怎么样，能和我一起过去吗？”汤姆时很希望她能去的，如果她对体育运动不感兴趣，他也可以把书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让黛玉在附近活动。“无事，去吧。”林黛玉看向面前比自己略高一些的少年，他逆着光，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声音可以听出来他的关心。已经看不清学生们的身影了，魁地奇场上传来尖叫声，霍格沃茨的全体师生都在那儿了，可这个少年却为了自己留了下来。

汤姆尽量放慢脚步，他总觉得黛玉瘦弱的身体不能剧烈运动，但令他惊讶的是，黛玉一直能跟的上他，甚至还能和他并行——不过她似乎习惯了稍微落后半步。

“汤姆？”邓布利多也在匆匆赶往球场，他刚才临时收到个猫头鹰信件，因此晚了一步。“先生。”汤姆站在邓布利多和黛玉中间回道。

邓布利多望向黛玉的方向，汤姆又挪动脚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黛玉。“那快走吧，比赛马上开始了。”他收回视线，先走一步。

汤姆和黛玉对视一眼，却都没再说话，毕竟，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