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修文)
为什么母亲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她对孩子爱的深沉……
“小念,妈妈哪也不去,妈妈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小念满心眼都是她身上严重的烫伤、烧伤,趴在地上委屈巴巴似想要贴近阮晨曦可怖的面颊:“妈妈,你疼不疼……你疼不疼……”
“妈妈不疼,妈妈心疼。”阮晨曦哽咽,强憋住泪花,一如往常柔柔的对小念笑着:
“我的儿,别怕哦,这是特效妆,不疼的,你看。”强忍着痛,阮晨曦戳破脸上蚕豆大小的水泡,血水混着透明的组织液顺着疤痕流下……
阮晨曦柔柔对儿子笑着,还俏皮的眨眨眼睛。
“妈妈你老腻害!那我们是不是要上电视了?”
氧气越来越少,小念眼皮越来越沉重,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发现,依然沉浸在阮晨曦给他编织的童话里。
“当然了,还有漂亮哥哥、姐姐跟小念一起,他们会带小念去一个很美、很美、很美的地方。
还有小念知道吗,这些烟还有火苗都是特效哦,怎么样,逼不逼真?”
“真滴!好逼真喏……”
小念四根手指紧紧抓着阮晨曦手掌,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可他仍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妈妈的脸:“妈…妈妈,那里有…有没有妈…妈妈呢……”
阮晨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竟流出两行血泪……
“有…有的,小念在哪里,妈妈就在哪里……”
高温烧灼的爆炸声回响耳边,母子二人隔着钢板,伤痕遍布大手牵起白嫩的小手,平静的等着命运的宣判……
—
“小念……小念……”
熟睡的阮晨曦,额头沁满细密汗珠,眼角两行清泪无意识坠落,嘴里一直呢喃着小念。
梦中她一遍一遍经历着火场那天的情景,一遍一遍痛彻心扉。
可纵然如此阮晨曦始终倔强的不愿醒来,即使已经痛到…无法呼吸。
忽的,
不管是骇人的高温,还是灼人的热度通通消失不见。
身处的场景切换成小念最喜欢的公园。
天朗风清的午后,小念穿着最喜欢的无尾熊吊带裤,胸前抱着皮球,笑容憨态可掬:“妈妈,你来陪我玩呐。”
小念……
抬起手掌,那些可怖的烫伤痕迹通通消失不见,阮晨曦愣了一瞬,明媚的俏脸闪过狂喜,奔向儿子。
真真切切拥抱小念柔柔软软身子的感觉—真好。
蓝天流云,午后暖洋洋的草场,母子两人肆意玩闹,不时爆发出的欢声笑语惊起林间肥硕鸟雀。
“妈妈,”眉眼弯弯,笑容和煦宛若小太阳一样的小念,忽的放下玩具,走到跪坐在草地上搭积木的阮晨曦身前,嘟着小嘴在她眼角落下湿哒哒的一个轻吻。
阮晨曦脸上笑容消失了,慌乱几乎瞬时占据了胸腔,她下意识想要抱紧身前的儿子,可——
却扑了个空……
“妈妈,小念要走了哦,去一个很漂亮的地方,你不可以来找我哦。”
小孩子勾起小指,星星眼满脸期待望看向她。
“小念……”
大悲无泪,阮晨曦脱了线的木偶一样看着儿子身影越来越虚幻,强忍着深入骨髓的痛,笑的一如往常温柔,和儿子拉钩钩。
可颤抖的嘴角还是透露了她宛若油煎的心情。
“妈妈,”小念甜甜叫她一声,拉钩的手并没有收回,直直探向她心口。
“在的,妈妈永远都在。”
小念白嫩嫩的小手攥出来一团黑乎乎、章鱼触手一样胡乱扭动的光,朝着阮晨曦挥手再见:
“妈妈记得天天开心哦,这些不好的东西,”握着扭曲挣扎黑光的小肉手朝她挥挥:“念念带走了哦。”
调皮的冲她做个鬼脸,在她万分不舍的目光中,小念消失不见。
“小鬼头。”
—
“砰砰砰”
和衣而眠的阮晨曦突然惊醒,并没有理会一阵高过一阵的敲门声,她坐在床垫上愣愣出神。
胸口不同于昨日宛若沉了一块万斤巨石般的压抑,连着做了半宿噩梦的她精神颇好,阮晨曦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通透的畅快——一如汗蒸房大汗淋漓那种畅快,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
阮晨曦觉得现在自己甚至可以拿平常心来面对姚倩倩那个贱人!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自己会放过她!
“阮晨曦!别给老子装死,滚出来!昨个你不是狂的很,今儿装什么缩头乌龟!”
轻快的跳下床,无视阮自强叫嚣的胡言秽语。
阮晨曦一下子想到,昨晚上小念从她心口拿走的那一团黑糊糊的光。
“小念……”
满是干皮的嘴唇嗡动,阮晨曦失神的呢喃儿子的名字。
“阮晨曦!给老子滚出来!不收拾的你跪地求饶,老子就改名叫阮蛋!”
阮自强这货昨儿个前半夜根本没睡,一半是因为头痛,一半是因为越想越觉得窝囊,生了一肚子火气。
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的他,不出意外起晚了,旷了半天工,这个月奖金直接没得了。
一股脑把所有错误都归结在阮晨曦头上,刚好爸妈都去上班,小妹上学,阮晨曦房门紧锁!
阮自强气势汹汹的开始敲门,不耐烦的他很快演变到砸门、撞门。
几次三番,门框已经有些松动,积年的黑灰纷纷扬扬飘落。
“妈的。”
后撤步蓄力,阮自强拿出吃奶的力气撞向已经岌岌可危的房门,就在这时,阮晨曦默默拉开了门栓。
等阮自强听到锁簧“嘎达”一声轻响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木门“砰”的砸进后墙同时,阮自强也“啪叽”一声摔成滚地葫芦,死狗一样蜷缩在水泥地面,五官拧成麻花。
“阮!晨!曦!”
死命咬紧后槽牙,毫不夸张的说,阮自强现在抓心挠肝的想要干掉揣着胳膊嘲笑他的‘好妹妹’。
瞪圆了牛眼,稍稍换过来些,他就迫不及待挣扎着要站起来。
可是阮晨曦要比他更快,瘦削的身子风一样朝他奔了过来,手里不知是什么闪着寒光的东西直直刺向他眼睛,悬而又悬停在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