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界新贵?纪恒国际商贸的掌权人?
段光霁先是回头看了看在场的那几个大人物,见他们并没有管这事的意思,权当看个笑话,于是更加大胆起来。
“你是不是很缺钱啊?”段光霁漂亮的眼睛弯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是恶劣非凡。
“早说啊,找我嘛,念着旧情,我怎么也不会袖手旁观不是。”
他指着桌上的酒,昂着下巴对江修临说:“你喝一瓶酒 ,我就给你十万。”
江修临不为所动,他就算缺钱,也不会让段光霁这家伙从他身上得志的。
“二十万。”段光霁加了根手指,眼睛里的戏谑越发浓重。
江修临依旧沉默地站着。
包厢里渐渐安静下来,一场焦灼战无声拉开。
那几个小明星看热闹似的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时不时看向段光霁和江修临两人。
“三十万。”
段光霁咬了咬牙,又提了价,语气也冷了下来。
他今天一定要看到江修临吃瘪的样。
江修临站的笔直,面上不卑不亢,眼神却不自主地看向了桌上的酒。
只有他自己知道身后的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的滋味有多么糟糕。
他犹豫了。
一瓶三十万。
他有点动心。
人们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心高气傲的人也难以抵抗金钱的诱惑。
这话一点不假。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再怎么拮据都不会靠出卖尊严换钱。
但是他还有他爸。
江家几十年的家业就那么葬送在了江华安手里,看着父亲一日不如一日的气色,江修临不心疼是假的。
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忽然轻笑一声,出声说道:“段光霁,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听到那人的声音,段光霁脸色一白,肩膀哆嗦一下,刚才的张狂统统消失不见。
他讨好似的回头,恭敬站好,冲那西装革履的男人笑道:“……对不起李总,我只是,想着同事一场,想帮帮他而已……”
李总是个小眼睛的瘦男人,一双眼精光乍现,他做着出口贸易的工作,手底下的公司是行业近几年来发展成绩最大的。
段光霁靠着他,拿到了不少好资源。对他,自然是恭恭敬敬的,生怕惹了靠山不快。
他瞧着江修临模样生的不错,心思就冒了出来。
他狞笑问道:“你叫江修临是吧?”
江修临没说话,好半天才生硬地点了点头。
李总扬着嘴唇,用脚尖指了指桌上的酒,说道:“你喝一瓶,我给五十万。”
江修临嘴唇动了动,眼神有些动摇。
五十万。
他拳头紧攥,没多久又放开,空气逐渐被玩味挤占。
所有人都盯着他。
蓦地,终于听到男人平静地说:“好,我喝。”
角落里的那个身影似乎怔了一下。
但依旧没出声,只静静看着。
段光霁还以为这家伙有多么硬气呢,原来是钱没给够,他不禁在心里冷笑。
江修临走到桌前,端起一瓶酒,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灌时,突然停了下来。
众人还以为他是要反悔,却见男人望向李总,碧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钱,会给我的吧?”
李总一愣,随即大笑起来,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卡扔在桌上。
“卡里有一百万,”李总哼笑:“喝了,就是你的。”
江修临只犹豫了一秒,就端起桌上的一瓶波本威士忌,酒精含量足有45%,一口下去,胃里顿时烧的不行。
江修临缓了好几下才受住,才喝一半就忍不住反胃要吐,但一想到那一百万,涌到喉间的不适瞬间便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阴影里的女子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咽下热辣的酒水,眸色越发深沉。
包厢里的人就那么望着他闷不做声地喝完了一整瓶的波本威士忌,喝完,男人整张脸都红透了,浓烈的酒味弥漫着包厢。
段光霁得意地看着江修临卑微的样,心里畅快极了。
没什么比让高傲的人低下头来更快意的事了。
李总则是意味深长地盯着江修临。
男人已经有些醉意,他并不擅长喝酒,这一瓶下去,眼圈直接红透,眼泪在眶里打转,蓝色的眼睛跟浸了水一样,衬的模样更加俊朗勾人。
就在他拿起第二瓶准备往嘴里灌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骤然响起:“ 李总,你确定要在这个服务生身上浪费时间吗?”
刚才还活络的包厢瞬间就冷了下来,那个李总更是脸色剧变,紧张地搓了搓手,讪笑回头,说话声音都弱了几分:“……哪儿有的事,万总,我只是不想让大家就这么干坐着……”
江修临还保持着抱酒瓶的动作站着,脚步有些虚浮,只好一只手撑着桌子扶稳。
听到声音,他抬头望去。
角落的矜贵女子调整了坐姿,身子往前倾了倾,面孔终于从暗影里露了出来。
江修临一下子怔愣住了,这人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商界新贵,纪恒国际商贸的掌权人——万辞?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万辞的正脸。
那人肤色极白,淡黑色的长眉又细又直,凤眸狭长清冷,半长的黑发散在脑后,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安静,低沉,削瘦的脸颊衬起分外薄情的俊美长相。
像是无人照料的花,从未施过肥却兀自坚韧生长,举手投足间透着极深的压迫感。
她抬起脸的那一刻,江修临猝不及防被一惊,女子的双色异瞳甚为诡异,左眼青蓝,而右眼则是蛇目绿,她不说话盯着人看的时候,有种看透一切的感觉,寒意顺着脊背攀爬,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万辞什么也没做,江修临却仿佛从她眼里看到了丝丝冷意。
两人短促对视一眼,江修临心头一颤,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时间仿佛凝结,他呆愣在原地,空气都被冰封,喉间的火辣越发明显。
头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见到万辞,江修临内心是说不出的震撼。
女子低敛深沉的气势令他心脏一紧,呼吸骤然停止。
段光霁更是吓得脸都白了,这个女人可是他们今天的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