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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叶轻禾确切感受到了何为杀气。 谢长恭转眸看向大祭司,两把无名业火在眼中熊熊燃烧。 大祭司面带惊色:“南疆盛传,中书令大人是宗师级的高手,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丝毫未觉得谢长恭突显的杀气,针对的是自己,继续看着叶轻禾,道:“你天赋殊异,极适合修炼无情道。” 听完他这话,叶轻禾悬着的心落下来一些。 大祭司的重瞳,的确看出了她的特别之处,但又似乎看岔了。 叶轻禾伸手摸了摸谢长恭的侧脸,笑着柔声道:“家主,大祭司是世外之人,你与他认真做什么。” 她的手指轻暖细软,带着一丝淡淡的茉莉香气,立刻就抚平了谢长恭的怒火。 叶轻禾攀着谢长恭的肩,抬起身子,看向大祭司,好奇道:“敢问神上,我有何殊异的天赋,适合修炼无情道呢?” 大祭司:“天道无情,无情道即为天道。武道淬炼体魄,修的是肉身。天道炼精化气,修的是元神。 天道修炼到一定境界,元神就可脱离肉身,天地浩瀚,何处皆可去。 少夫人,你天生神魂不稳,只要肯勤加修炼,元神出窍指日可待。” 叶轻禾听罢,搂着谢长恭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胸口,憋笑憋得全身抖个不停。 她是异世之魂,暂时寄居在这个身体里,当然神魂不稳了。 只是把神魂不稳,解读成能修炼无情道的特殊天赋,只能说大祭司真是个人才! 谢长恭却蹙起了眉头。 他看向大祭司,神情冷肃:“神魂不稳,可有什么坏处?” 谢长恭虽然博学多才,但他始终是红尘中人,大祭司说的这些,已经属于“修仙”范畴,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纵是再看不惯大祭司,为了叶轻禾,他也得不耻下问。 大祭司盯着叶轻禾,纯澈的双眼中,重瞳再次出现。 叶轻禾吓得急忙缩到了谢长恭身后。 谢长恭却抱着她转身,将她彻底暴露在了大祭司的眼皮子底下。 谢长恭沉声:“不可讳疾忌医。” 叶轻禾:“……” 我谢谢你啊! 叶轻禾硬着头皮接受大祭司的审视。 异世、魂穿这样的字眼太过玄奇,就算说出来,也没多少人会信。 只要她坚定的宣称自己就是叶轻禾,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她不是。 大祭司看了许久,神色也越来越复杂,最后因为使用重瞳太久,又一直没有眨眼睛,双眼血丝遍布,还掉起了眼泪珠子。 大祭司撩起月白祭袍的袖子,迅速擦干了眼泪,又看了起来。 这一次,他几乎凑到了叶轻禾面前,两人的鼻尖差一点就能碰到一起。 谢长恭抱着叶轻禾,倏地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寒着脸,冷声道:“大祭司,请自重。” 大祭司收回重瞳,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自己怎么不自重了? 叶轻禾趁机道:“家主,我头好晕。” 谢长恭当即下了逐客令:“今日劳烦大祭司了,请先行回客房休息,明日我带你进宫面见太后。” 高管事急忙关上房门,把大祭司挡在了外面。 寝室内,谢长恭将叶轻禾放到床上,温声问:“可要吃些东西再睡。” 叶轻禾点头:“我想啃鸭脖子。” 鸭脖子很快就端了进来。 想着她醒了会饿肚子,弃疾院的小厨房从昨天开始,就备着她所有爱吃的东西。 啃完鸭脖子,叶轻禾心满意足的,在床上打了个滚。 在那个只有黑暗的世界里待了三天,她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 她突然同情起了原主。 比起完全的死亡,灵魂被困在一个只要她一个人的地方,似乎更悲惨。 谢长恭看着她欢喜打滚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三日对他来说,仿佛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迟洛寸步不离的守着秀奴儿,他也未曾离开过叶轻禾。 毫无知觉,假死过去的叶轻禾,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真气源源不断的输过去,没有片刻停歇。 叶轻禾嬉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害怕的样子、羞涩的样子,甚至是她敷衍自己的样子,每一个鲜活的她,谢长恭都无比怀念。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自乱了阵脚。 从小,先帝就教导他,软肋这种东西,他不该有。 可他真正有了,却甘之如饴。 就如他曾经反问过先帝:“母妃算父皇的软肋么?” 当时先帝摸了摸他的头,道:“算。父皇一直将你母妃藏得很好,等有了足够多的力量,才将她公之于众。以后你若也有了这样一个人,一定要先妥帖的藏好她。” 先帝深藏爱意,是为了保护他的母妃。他深藏爱意,却是为了保护自己。 因为他知道,叶轻禾还未真正爱上他。在感情上,爱得深的那个人,永远处于被动的位置。 他天生就是掌控者,绝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女人拿捏。 翌日,谢长恭带大祭司进宫。 大祭司早早起床,等在东厢房的门口,想再用重瞳看一看叶轻禾。 叶轻禾装睡,没有理他。 谢长恭抬手:“大祭司,请吧。太后还在宫里等着你。” 大祭司执拗的道:“中书令大人,就让我再看少夫人一眼,看一眼就好。” 谢长恭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道:“你昨天看了那么久,都没看出结果。多这一眼,又有何用。” 大祭司面带羞愧:“是我修为浅薄,修炼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