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气滚滚
白匀只字未言,卞宁宁和沈寒山却好似什么都明白了一般,他们相视一眼,俱是惊诧。 温仪见他这样子也是心头猛跳,而后也如白匀一般,整个人渐渐泛红,血液上涌,直至耳垂,仿佛下一瞬就要滴出血来。 她想起来了,却愈发镇定。她觉得喉头有些干涩,不自觉地摸了摸。 “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她坚定地说着,却躲开了白匀的眼神。 白匀的血气也褪下了下去,面上是难掩的失落。但他也是说道:“是,什么都没发生。” 卞宁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见面前二人一个比一个失魂落魄,倒是不好再问。 她看向地上的假尼,问道:“白公子可问过话了?” 白匀收神敛意,点头道:“昨夜便问过了,什么也没问出来,还没来得及处理她。” 那假尼听白匀这般说,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鼓着双眼,讷讷地直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 生死关头,这假尼也终于不管不顾地开口说话了。她恐惧万分,只觉自己今日或将命送当场,可求生的本能却让她不住求饶。 假尼年纪不大,刚到这静居庵不过一月。她被关了一月,学了一月,昨夜她挤破了头,这才得了第一次侍奉的机会。原以为自己能大赚一笔,可不曾想,不知哪里杀出来个女壮士,不由分说地就将她绑了起来。 她原想侍奉的那位公子和女将士对着她就是一通恐吓和盘问,可他们问的问题,她是半个字都答不上来。 她联想到从前看过的话本子,对于她这种毫无利用价值的人,最后只能落得一个惨死的结局。越想越害怕,她不禁呜呜哭出了声。 温仪慌忙捂住她的嘴,不耐烦地说道:“你哭什么!” 这假尼想着看来自己终究难逃一死,便胆子也大了起来,说了句:“你们要杀了我!” 说完,她越哭越大声。温仪无措地收回手,求助般看向卞宁宁。 卞宁宁在旁边站了半晌也听明白了。昨夜自匀和温仪白费功夫,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缓缓朝着那假尼走去,威胁似地说了句:“你若是再哭,我现在便了结了你。” 话音和哭声不约而同地落下,满室寂静。 卞宁宁见她眼里满是惶恐,却死死抿着唇的模样,也是不忍,可想到昨夜沈寒山问到的消息,更是心如刀绞。 “我且再问你一个问题,若你如实回答,我便替你说说情,让他们放你一马。” 假尼一听,慌忙点头,生怕卞宁宁反悔:“姑娘请说,我若是知道定如实相告!” “你们这儿的女子,可都是自愿前来的?”她问道。 假尼想了想,却是摇头:“也……也不是。大部分都是自己走投无路才来的,但也有小部分是虔婆强行派人掳来的……” “强掳女子,逼良为娼,乃是大罪!你们岂敢!”卞宁宁当即大怒,拂袖背过身去。 “姑娘息怒,姑娘息怒!这……这些……不是我做的呀!我……我也是听说的,若你们是来救人的,你们……你们去找虔婆,与我无关啊!” 她拼命挣扎着,奈何身上缠了绳索,挣扎也是无用,片刻后,便已是精疲力竭,只余低低的啜泣声。 “那若是被强掳的女子宁死不从,虔婆当如何?”卞宁宁压抑下心底的不安,又问道。 假尼怯怯地低着头,思索了几息,才说道:“我听说,遇上那种极为不听话的,便会被卖到文镇的藏曼阁……” “藏曼阁是什么地方?” “是……是华楼,而且.....这藏曼阁的管辖极其严格,送到那里面的女子,就是再有傲骨,也熬不过那里的酷刑……” “若你们要找的人被送到藏曼阁,那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话卞宁宁昨夜已听过一回,可仍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发冷,仿佛寒冬腊月被当头浇了盆凉水。 她看了那假尼许久,才转身朝着沈寒山三人说道:“我们得去藏曼阁,立刻。” 沈寒山注意到她衣袖都在轻轻晃动,知她害怕,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卞宁宁这才稍稍安稳下来,与沈寒山朝外走去。 温仪落后一步,也跟了出去。 白匀替那假尼松了绑,说道:“你过一个时辰再出去,否则……” 无需多言,假尼就小鸡啄米般直点头。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便是让她三天后再出去,她也能眼都不眨就应下。 四人离开静居庵,直朝山下行去。 一路无话。 待他们行到山下,取回寄放在茶摊的马匹,各自上马,准备往文镇而去。 “雁之与精卫将这鸿山翻遍了,都没有丹荔的踪影。“ “昨夜我与沈少傅已盘问过了,约莫三四日前,却有一女子被虔婆强撸。说那女子贞烈无比,誓死不从。昨日,那女子便被送走了。” “我猜,她说的就是丹荔。她也说了藏曼阁的事,但我怕她做假骗人,方才又确认了一遭。如今看来,丹荔应当确实被送去了藏曼阁。” 卞宁宁坐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捏着缰绳,勒得手心发麻,也无动于衷。 “我们得立马去藏曼阁。” 沈寒山与白匀颔首应下。 “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我们藏曼阁见。”温仪俯身摸了摸马额,恹恹地说完,一扬鞭,伴着飞沙奔驰离去。 卞宁宁急忙出声唤她,却根本不及她离去的速度。 她只能又看向白匀,紧皱着眉头问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白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竟有些无措起来。 许久没有应声,沈寒山却是朝着卞宁宁说道:“昨夜只怕并非什么都没发生。” “你……”白匀有些心虚地朝着沈寒山挤眉弄眼,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可只需这一句话,卞宁宁就已明白了过来。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