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见
菜。”
中国人讲究尊老爱幼,只有中间的许灵均无人询问。
饭桌上,团宠源收到了一桌人的关爱,碟子里放着几只来自不同人的虾,他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静静吃饭,并不搭话。
许景由对许灵均说:“我总觉得大陆的菜酱油味太重。”
宋蕉英把鱼靠近了他,“您吃这鱼,清蒸的。”
吃完饭,楼上有舞厅,男男女女成双成对踩着音乐起舞。
落座后,要了几杯橘子水,宋蕉英主动说:“董事长,您看,北京也跳起迪斯科了。”
许景由顺势搭话:“亚里士多德说过,人是爱玩耍的动物,任何人都抵御不了享乐的诱惑。”他看向许灵均:“他们现在也不承认自己是个禁欲主义者。”
宋蕉英询问许灵均是否为跳舞,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她说可以教他,许灵均生性腼腆内敛,就拒绝了。
宋蕉英与汪经理跳了一曲回来邀请许景由跳那曲《蓝色的多瑙河》。
两人边跳舞边闲话,许景由先含着忧心道:“我这个儿子,和他感情沟通是非常困难的。”
宋蕉英并无恶意地笑着附和说;“他好像比你还老,倒是小孩子,你不知道,他是很活泼的。”
许景由便说:“中国的孩子在家长不在时是最活泼主动的,他们受多了管束,大多渴望自由和独立,我想国外的生活是适合他的。至于灵均,我希望他能够重新确立自我,人是可以改变的,这次一定要把他们都带走。”
宋蕉英看了眼带着孩子离座的许灵均,问道:“他怎么不会笑?”
许景由加上情绪,“他没变成疯子,我就感激上帝了!到了美国,我一定要重新教育他。”
许灵均和孩子一起翻动休息室的杂志,孩子指着杂志上的牛羊,问道:“爸爸,这是我们那里的牧场吗?”
许灵均摸着孩子的头:“不是。”他仔细看了看,说:“这是新疆那拉提草原,在阴山很西的地方。”
许景由过来后,见父子二人都拿着东西在看,许灵均看在人民日报,就说:“我发现大陆的知识界,很关心所谓的国家大事。”
许灵均说:“那是因为在中国,国和家的关系太密切了。”
许景由吃着侍者送来的杯装冰淇淋,说:“在美国,San Francisco化学公司就是我的王国,在外国讲个人的荣誉,讲竞争。 ”
许灵均又翻看报纸,说:“爸爸,您有您的荣誉感,我大概是在集体生活中待习惯了,就很重视我们国家的荣誉感。”
许景由拿出手绢来擦了擦嘴,问道:“你们牧马人平时也看马克思的书?”
许灵均点点头回答说:“在中国,这种书印的很多,所以我们还能够读到。”
许景由说:“现在西方也在研究马克思主义,他们不比中国人研究的少。”
许灵均则回答:“是的,不过他们是在书本上研究,我们中国……”话至此处,他忽然顿住了,露出一点苦笑:“爸爸,我们不谈这些吧。”
政治,这两个词,很久很久都是与他无缘的,他现在也不习惯谈论这些。
许景由听完就不再吃了,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许灵均也跟着停了手里的动作。
旁边的许清源已经消灭掉了一整杯冰淇淋,试探着问:“爸爸,我可以再吃一个吗?”
许灵均说:“不可以,不能吃太多凉的东西。”
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等等重大事项,吴泠会和许灵均先商量妥当,统一态度,绝不会有两党轮流执政、互相拆台甚至朝令夕改的情况。
所以,许灵均在孩子面前,一直是说一不二,很少有变数,但这不代表专治,细枝末节可酌情容量一二。
许清源抿紧了唇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就再吃一口,好不好?”说完,直拿眼睛盯着爸爸没吃多少的那杯冰淇淋。
中国总是隔代亲,许景由替长孙说话,“要是小源想吃,就再吃一个,这也没有多少,不要紧的。”
许清源不意有人求情,在家里这种情况是绝对没有的,他更有了底气,眼中希冀更甚,再三道:“就一口。”
许灵均无法,就把自己那杯递了过去,许清源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出一大勺迅速放进嘴巴里,紧闭住嘴,眼里露出了狡黠满足的光。
许灵均看他那么喜欢,想他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也就不忍苛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