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毒药
摧雪喉咙一噎,她表现的有如此明显?心中虽如此想,但她还是咬唇开口询问:“无意知晓太傅灭门案是大人都案,本宫先前流落在民间有幸被太傅帮助过,因此想向大人询问一下此案之事。”
多年前摄政王谋反宫变,异姓王楼简拼死护皇宫,可最终却落了个全家无人生还下场,直到几年前,楼齐涯这个楼王遗孤归京,虽被皇帝看中,却暴露在众人眼下处境艰难。
那时,便是太傅提携楼齐涯。可以说太傅算是楼齐涯为官生涯的恩人,因此摧雪认为捏造太傅于自己有恩的事来询问楼齐涯,或许能让他感同身受几分。
可忽然她感到周身空气猝然冷下,
“此案机密,不可外泄。”楼齐涯声音寒硬。
都察院卷宗都没写的当然是机密了,不然摧雪还问他干什么。先前态度恰恰缓和,此时却又臭着一张脸,她只觉得这人性情复杂捉摸不透。
“那你把我的云片糕还我。”摧雪垮下那张柔和娇美的小脸,低头小声道。
“不还。”楼齐涯哼笑一声,随即策马甩开摧雪的马车。
摧雪没想到自己如此小声竟也被听见,耳尖微红,随即听见楼齐涯无赖话语,又被他策马前行扬起的灰尘扫了一脸,在暗地咬牙切齿。
天色渐渐黯淡,官兵举起火把照明,驱散边际黑暗,一众人等继续向前方策马,楼齐涯麾下探路官兵此前来告知前方不远有一客栈可落脚。
明火摇曳不定,摧雪端坐在马车内,昏昏欲睡,她将蜀褥盖在腿间,玉枕放平,平躺下闭眼环胸,马车颠簸摇晃宛如摇篮,四周寂静,摧雪很快便沉沉睡去。
恍惚中,摧雪似乎看到了一抹耀眼光晕,她情不自禁向前走,蓦然间掉入渊中,她心下一凌,再次睁眼,只听一朦胧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鸠,我不在,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少年爽利清朗声音清晰却模糊,她躺在地上,被此人紧紧抱住,脸上似乎滴落一抹热泪,她想睁眼看看此人面孔,却眼皮沉沉。
“公主醒醒!”
“公主!”
摧雪猛然惊醒,伸手抚过眼角,触上一片湿润。她眉目凝结,外头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她掀开帘子,只见火光飞快移动,打斗声不绝于耳。
是山贼!
跟随保护的校尉在马车外呼喊摧雪:“公主快下轿,山贼埋伏,兵力不敌,得快快到前方镇子躲避。”
她利落下轿子,校尉与一众官兵将她团团保护起。
事发突然,前方的楼齐涯无暇拔剑,一杆金枪在他手中杀人麻利,出势狠绝。
摧雪一时不察,被一山贼掳走。
被偷袭的校尉惊呼:“公主!!”
“哟,还是个公主呢,刚好让俺兄弟几个尝尝公主是什么滋味。”山贼在摧雪耳旁淫.笑道,让摧雪恶心的差点摸出毒镖讲这人喉咙割开。
可是她没有。因她暂时无性命之忧,这些人也在杀山贼救她,她何必冒着风险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利落出手杀人。
但见抓着她的山贼已经准备上下其手,摧雪实在忍不住,摸出身上胧雀给她的药,尽力一撒。
山贼被迷了眼,没想到在她撒药时,楼齐涯已杀出重围将那山贼用金枪捅了个对穿。
也不可不避免被摧雪那一手药撒了满脸,就连摧雪也因他的突然出现吸进去不少药,她使劲咳嗽,见楼齐涯前来。
双手一张,她搂住楼齐涯脖子,双腿夹住他劲瘦的腰,稳稳挂在他身上:“丞相救我!”
纵使楼齐涯用枪远远没有长剑顺手,可武功却也是这其中最高之人,摧雪为了避免再次和那恶心山贼接触,直接赖上他。
摧雪将下巴搁在楼齐涯宽阔肩膀上,因此看不见男人那臭到极致的俊脸,他沉声道:“下来!”
“不!”摧雪将他脖子圈紧了些。她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放着这个人形杀人器不放铤而走险去寻其他人保护。
幸好她机智将自己挂在他身上,不然指不定就被掀下去了。
当然,摧雪也是成心吃他豆腐的。
山贼提着大砍刀就朝这边攻击过来,楼齐涯无暇顾及摧雪,只好任由身上挂着个娇小少女。
[这身姿,啧啧,得劲]
[不过这枪法也太差了吧,跟狗戳棍儿似的]
[这扎挑崩怎的如此滑稽,使剑使得精,枪法舞得竟这样难看]
楼齐涯又忍着怒气杀完一个山贼,额头青筋跳动,险些没忍住将身上的八爪鱼摔下去:“你闭嘴!”
耳边传来少女柔柔弱弱的声音:“啊,可是本宫未曾说话......”
[这楼齐涯真是个怪胎]
他此时已无法形容胸腔中憋住的那团闷火,只好将气撒在山贼身上,战力明显提高许多。
待山贼被杀得差不多后,其余同伙见状势不利,纷纷逃之夭夭。
“公主枪法很好?”楼齐涯拎起少女后领将她从身上分离开。
摧雪见周围归于平静,顺势由着他将自己推开,面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提问,摧雪脸上笑着回答:“丞相说笑了,本宫只是一弱女子,何懂枪法。”
废话,她可是鸿天祠甲等杀手鸠,兼江湖兵器精通排行榜第一人,区区枪法可难不倒她。
半晌楼齐涯唇角一挑,垂眼睨她,神情戏谑嗤笑:“如此。”
摧雪:?
她可是又何时惹到这情绪多变的丞相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公主,楼大人,您们没事吧。”校尉疾跑过来上下打量摧雪,担忧道。
“无碍,楼丞相将本宫护得极好。”摧雪神色柔和唇角微微勾起笑。
“那便好那便好。”
“丞相,因山贼偷袭,我方损失几匹马,现在人数与马匹对不上,您身份尊贵,不如与您未婚妻同乘,以免耽误行程。”
校尉抱拳,特地将公主调换成“未婚妻”,因此就算楼齐涯与摧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算不得什么惊骇的事。
于是楼齐涯与摧雪乘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内,楼齐涯面无表情端坐闭目养神,摧雪瞧着,也不主动开口去打扰这个爱无端生气的丞相。
直至她突然觉着空气变热,满头大汗,口干舌燥。
猛然坐起身,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