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还知道是我呀，我以为你怕鬼来抓你呢。”
陆逍手里捏着个雪球，一如既往慢通通跟在她后头。
“……”
顾苒后知后觉松了口气，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心蹲下，也捏了块雪在手里团了片刻，又猛地回头朝他扔过去，故意嘟唇：“哼，黑灯瞎火的也不吱一声，吓死我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这么厚的雪他都没让司机送，还过来跟我一块走，真好！
”啧，你这丫头也忒没良心了，人家好心过来帮你抓鬼，你还拿雪打我，”少年侧身一躲，边扯着胳膊把人拉起来，又把黑书包塞她怀里，自己悠哉悠哉往前走了：”再说，我不是天天过来吗，你有什么好怕的？！”
“哎，好同桌，你别走那么快呀，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怀疑咱俩翻雪山过草地，如解放军战士一般深厚地革命友谊的，你等等我呀！“
“革命友谊？鬼跟你才有那玩意儿！”陆逍想着，就迈开大长腿走得更快了。
小姑娘前后背着俩书包，也一点没影响速度，她笑嘻嘻追过去，乖乖跟他后边儿解释说：“我以为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雪，你们家司机会送你去学校呢——我错了，帅哥？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生气了呗？哦，我这有糖，给你吃糖好不好？”
陆逍：“我不……”
“吃糖”俩字还没说出口，一个酸酸甜甜方块状的软糖就被那丫头不由分说塞进了嘴。
同时，少女冰凉纤细的指尖也触到了他的唇，柔软的身体贴着他，淡淡的陈香味儿扑面而来，酥酥麻麻一触即收，恍若蜻蜓点水，却又铺天盖地。
陆逍呼吸一滞，表情也呆了下，他下意识舔唇，边抓着肩膀把人往后推了一点，“保……保持革命距离。”他结结巴巴这样说。
顾苒茫然眨眼，两秒后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脸颊瞬间一片红韵。
脑子里还重复播放着刚刚的画面。
少年眼珠黑亮迷人，身体高大结实，连嘴唇都是软软的……
她转身心不在焉往前走，边有一下没一下扣着给他喂过糖的手指。半晌，陆逍回头，懒洋洋道：“唔，快点啊，不然不等你了。”
“啊，来了。”
顾苒加快脚步追过去，抬眼看到路灯下少年高大的身影，又莫名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是初二的暑假，太阳大得仿佛能把人烤化，顾苒在学校旁边的小超市里打假期工。
午后两点没什么客人，她钻进收银台，刚准备做张卷子，旁边的玻璃门就被人推开了，顾苒抬眸，笑得乖巧：“您好，请问要点什么？”
“一瓶冰水，谢谢。”
抱着篮球的男生走上前，半趴在收银台上，抬手抹了把额间的汗珠，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白衬衫，高马尾，长相有点儿清傲，眼眸却清澈如山泉的少女，她笑了下，把冰镇矿泉水递过来，又拿了包纸巾放在瓶子旁边，“矿泉水两块，您现金还是刷卡？”
陆逍不答，只慢悠悠拆开纸巾擦了擦手，唔，竟然是橙香味儿的。他愣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手里纸巾，边问：“你也喜欢这个味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顾苒眨了眨眼睛，不确定他是不是误会了，就笑了一下：”那个不要钱，算我送你的。”
她笑起来唇边有俩小酒窝，很好看。
陆逍低睫，拧开水灌了半瓶，把纸巾揣进兜里，边弯起眼角冲她笑笑：“再来一包橘子糖，谢谢。”
顾苒回头在货架上找了找，“你吃软糖吗？橘子味的只有软糖了，”她说着就递了过来，但收银台外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只留了张五十元的人民币和一张小纸条。
“谢谢你的纸巾啦，橘子糖是送你的。”
少女伸手拿起，愣了片刻，才转身把东西放进自己书包里，又掏出一张十元的纸币放进收银台。
再开学时，陆逍就来了她们学校，还很戏剧性的成了她的同桌。
男生好像天生比较抗冻，不管多冷，他们都不用穿厚厚的棉衣，只要在薄毛衣上套件校服就行。
连续下了一星期的雪，顾苒和科芯都快冻死了，可陆逍跟安子溢还跟没事人似的，每天拿着雪球想各种招来欺负她们。
下课铃一响，科芯就搓着手偏过头：“苒苒，你给我做的手套好了没？我手都快冻成红烧猪蹄了。”
说起这事儿，顾苒也有些抱歉，她抿了抿唇，无精打采扶着桌子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边说。
“不好意思啊，小芯芯，我本来前几天就画好图纸，准备去买材料的，可是齐阳这几天又住院了，我晚上得去医院陪他，所以暂时就放下了……”
“哦，那你没时间我就先买一个吧。”科芯伸手捏她脸：“醒了没？去厕所啊。”
顾苒讷讷点头，“好——陆逍，麻烦让一下。”
安子溢正好从后门晃进来，“班长，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你的顾小苒还没睡醒呢。”
“我说错什么了吗？”顾苒茫然抬眼，才发现她的好同桌今天根本就没来：“咳，看来我还真没睡醒啊……”
科芯尴尬捂脸：“我还是自己去吧。”
顾苒：“等等，我也去。”
两人挽着胳膊去得快来得也快，进门的时候顾苒的后衣领忽然被人一扯，接着还不等她做出反应，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冰块就顺势滚了进去，少女冷的狠狠打了个哆嗦，“小芯芯，快帮我拿出来！”
科芯抬头，看了看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头的陆逍，边估算了下俩人差着十条银河系的武力值，就讪讪回座位了：“顾小苒，我不行啊，你还是自救吧！”
顾小苒：“……”
陆逍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又嗤笑一声，也回座位上去了。
安子溢笑得不行，“啧啧，这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受气包妹妹么？”他说着又一回头，壮似随口：“班长，你桌洞里有个盒子，不知道谁塞进去的。”
科芯收了笑，伸手摸出，拆开包装，是一双很好看的米白色滑雪手套。
她眨眼：“谁放的？”
“啊，不知道呀，我也是找卷子的时候看见的。”安子溢低头玩着手机，没看她。.
陆逍听得都费劲，他翻着顾苒给他做的作业，插嘴说：“原来你也会找卷子啊，真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