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他给了个台阶，大家也就嘻嘻哈哈说起了别的事情。
他们也没玩太晚，过了一会儿就散了，安子溢跟几个男生去前台结账。
科芯挽着顾苒胳膊走在后面一脸八卦，“哎，你跟咱们陆大帅哥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就同学加同桌呗，”顾苒头一回喝酒，有点上头，她甩了甩脑袋，忽然咧嘴笑起来：“小芯芯，我头有点儿疼。”
科芯眨眨眼睛：“啊，你喝醉了吧，那怎么办呀，要不去我家？”
“没事儿，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反正家里没人，也不用挨骂，倒是你啊，赶紧回去吧，不然阿姨该说了。”
科芯还是不放心，跟她在外边吹了会儿风，”要不你还是打个车吧，不然走回去都猴年马月了。”
顾苒放开她胳膊，笑得乖巧：“好，你快回去吧，有时间来找我玩，拜拜。”
科芯点头刚要说话，余光就瞥见了旁边正要打车回家的陆少爷，“陆逍。”
陆逍回头。
“顾小苒喝醉了，你送送她吧。”
顾苒想起方才的事就尴尬，陆逍明明是好心给她挡酒，谁知她酒后失态，一不小心把人都气走了……现在怎么好意思还让他送？
小姑娘忙干咳一声，“我没事，我自己可以的，你快回去吧，拜拜。”
陆逍不说话，也没走，似是在等什么人。
科芯撇撇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说完就一步三回头跟着安子溢走了。
安子溢：“哎哟，小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顾小苒有她同桌呢，用不着咱在这儿当电灯泡！“
陆逍懒羊羊吹了声口哨，潇洒转身走前面去了。
顾苒吸了吸鼻子，有些拘谨地追过去。
“同桌，你等等我……”她挠挠头，想道歉，又不知从何说起。
陆逍：“干嘛，红包不是放你口袋里了？”
他转身，低睫，毫无预兆地抬手捏捏少女红扑扑的脸蛋，轻声：“小苒别动，让我看看。”
顾苒一滞，紧张抬眸。
北风呼啸的小城街角，远处万家灯火隐隐绰绰，十指相扣的小情侣说说笑笑从身旁走过，面前的少年眼珠里仿佛藏着什么。
不过陆逍没给她任何缓冲的时间，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他就收了神色，手也放下去：“你这围巾看着有点眼熟啊，”陆逍漫不经心扯开话题说。
“啊，是吗？”顾苒有点窘迫，装傻充愣胡乱答应一声，又猛地想起什么，摸摸自己口袋，鼓鼓囊囊的果然有个红包。
她下意识掏出来，伸手就要还：”你不用给我这个，我们家过年没这个习俗的。”
陆逍：“那从今年开始就有了。”
“……”
这个人怕不是一瓶啤酒喝醉了？怎么竟说些让人接不上梗的话。
“嗯，你就当给我写作业的报酬好了，不然我也没时间赚钱的。”他转身往前走着，边说。
顾苒用力捏紧手里红包，忽然觉得很开心，原来他还记得有个苦命的同桌给他写作业呢，她翘起嘴角笑了笑，连忙跑上前。
“你也打假期工呀？”
“帮人写写曲子什么的，应该也算吧。”
顾苒笑嘻嘻点头，跑他前面退着走：“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也让你给我写歌，还让你给我唱。”
“哦，那是要包场啊。”
女孩想了下，摇头：“不，我要当你老板给你出专辑，你唱的所有歌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哎，也不对，就是我想让谁听就让谁听。”
陆逍笑着看她一眼，点头，“那顾小苒可要多赚点钱啊，‘养我’很贵的。”
顾苒眨了眨眼睛，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好，放心吧。我以后要去法国留学，等我学成归来一定能赚好多好多钱！到时候就可以给你出专辑啦。”
少年笑着点头，边伸手扯她一把，“小心看路，后面有车呢。”
女孩咧嘴笑笑，蹦蹦跳跳跑前面去了。
到了巷子口，陆逍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我走了？”
”好。”
北风凛冽的窄巷里，放了假的小孩儿到处跑着玩，烟花鞭炮扔得满地都是，唯一的路灯忽明忽暗，老槐树旁边的小院大门紧闭，冷清的像是没有半点烟火气。
陆逍抿唇，望着路灯下少女消瘦的身影，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说不上的滋味，“家里没人？”
顾苒冷得搓搓手，乖巧点头：“嗯，我妈他们每年都会去齐奶奶家过年，我正好把作业赶着写写，等过几天超市恢复正常上班又没时间了——你快回去吧，不然打不到车了。”
陆逍迈开长腿往前走，边说：“那正好，我把我作业拿上。”
“……”
顾苒眨眼，有点难为情，要是给他看见院子里的小雪人，还指不定要怎么笑话她呢。
见她半晌没动，陆逍又回过头，“同桌，你不冷啊，快点。”
顾苒有时候都很佩服自己，她简直太了解陆逍了！
这不，小姑娘刚把门打开，脚都没迈进去，陆逍就发现宝藏似的两步上前，蹲在小兔子雪人边，笑嘻嘻扭头看看兔子，再看看她，好一会儿，又忽地出声喊她：“顾小鱼，这是你堆的雪人吗？”
顾苒：“呃……是今天下午有点无聊，随便弄的。”
她快步跑进房间，把陆逍的作业找了个袋子装起来，又拿了个手电筒跑过来，蹲他边上：“我不叫顾小鱼，你不许说我笨。”顾苒想起他刚刚叫自己“鱼”，就知道陆少爷又在变着法的说她笨，她侧头看着陆逍的眼睛，认真提醒。
“嗯，我没说你笨。”陆逍接过手电打开，赤白的灯光照在少女红扑扑的脸颊上，黑亮的眼珠清澈无辜，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她像条失去了海洋的美人鱼。
因为无处可去，只能不停净化自己。
陆逍缓缓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两下，低声：“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顾苒正想问他有没有吃饭，但迟疑片刻，还是没说什么。
不是怕他觉得寒酸，而是因为，这不是她的家。
“我不怕呀，要是有坏人，我就说我同桌是陆逍，他们肯定拔腿就跑。”
说着，又笑起来，唇边两个小酒窝甜甜，黑亮的瞳仁里是藏也藏不住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