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陆逍笑着点点头，打车把她送回家。
顾苒原本就有痛经的毛病，暑假那场病后，更是一来就要命。
因为那是她头一回为一个人痛到九死一生。
不过好在，她向往的光终于照到她身上，因此，她也幸得破解重生，又活了一次。
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顾苒都是蔫蔫地趴桌上，陆逍和科芯给她买了好多药，吃了也不见好。
周五下午雪下的很大，全县的电路都出了故障，学校也不能上晚自习，只得提前放，陆逍看她这样实在担心，出了学校就把书包扔给安子溢，回头说：“今天还挺早的，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挽着科芯手臂的顾苒抬头一笑，眨巴眨巴眼睛说，“不用不用，我没事的。你再耽误下去火车都走了，不是说好了生日回去跟阿姨过么，快走吧。”
少年抬手哈气没接话，眼睛倒凶巴巴看过来了，小丫头长本事了是吧？每次都赶我走，等着，没人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站在旁边看戏的科芯一脸高深莫测点点头，边把脑袋凑到她耳边，笑着打趣：“顾小苒，你可以啊，我们陆大帅哥这是被你拿捏死的前奏吧。”
说着又抬手拍她屁股一下，“还不快跟着去，火车走了明天还有，就你一天天的瞎操心……”
不知是顾苒穿的太少，还是她没把握好力道，“啪”一声轻响过后，世界都安静了。
前边陆逍原本想掏个手机看时间，现在也不知道要干嘛了，抬手干咳两声转过去了，“唉，这天真冷……”
安子溢：“是啊，这么大雪你们南方人肯定没见过。”说着又是一阵狂笑，快步走过来给科芯个眼色，边侧头看着顾苒红到似滴血的小脸真诚道：“嫂子，我哥真是艳福不浅！”
话音未落，两人就跑的没影了。
只留一人一“鱼”在数九寒冬的大雪纷飞里面面相觑。
“……”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处境？话说他仨真不是串通好的吗？顾苒尴尬的舔舔嘴唇，忙把头低下，抠了抠指甲，还是尴尬。
小姑娘低着头，咬着唇，红扑扑的脸颊被风吹得更红，黑亮的眼珠咕噜噜在地上瞅，陆逍低笑上前，借着从顾苒书包里掏东西的由头，揽着肩膀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身上。
“我舍不得你，也不放心，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女孩茫然抬眸，少年已经收了神色，从包里掏出一双浅灰色滑雪手套，退后一步，给她戴上：“别老抠手，手上有冻疮呢……我不在记得照顾好自己，上次给你的卡你也不用，你说，你是不是该打？”
顾苒眼泪汪汪不说话，只咧着小嘴笑嘻嘻看他。
被你拉起是幸运，自己站起是本事，人这一辈子总要努力一次，才有资格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想做那个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由内而外配得上你的人，而不是那个你费时费力拉着拽着，却依旧走不动道的人。
像是瞬间看懂了女孩的顾虑，陆逍抬手摸她脑袋，不再多言。
那晚过后，顾苒时不时就往火车站跑，多少次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没人知道那个独行在小城夜色下，冰天雪地里的少女淡淡的外表下是多么炙热的一颗心。
那便是，她年少时爱着他的证明。
很快一月结束二月过半，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一天少过一天，农历新年如约而来，腊月二十八那天，高三的学生也放了假。
晚上，顾苒回到家，齐建国正在扯冬天贴在窗户上用来防寒的塑料布，齐诺一脸不悦站在旁边，半晌不动一下。
齐诺：“哎呀，我不想做了，手都快冻掉了……不是说明年拆迁就能给我们换套大房子吗？还扯他干嘛？”
顾苒快步跑进房间，把校服脱掉，书包放下，刚要出来帮忙，就听见窗外齐建国干咳了声：“胡说八道什么呢？咱们这房子是租的，怎么会有拆迁补偿？”
齐诺不明白这事有什么好隐瞒，“不是医院补助下来你们就把这院子买下了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要是能分个三居室，我要住那个次卧，反正齐阳还小，给他个小房间就行了。”
话音未落，屋里的顾苒就走出来，她对拆迁什么的不感兴趣，但租房子的钱是陆逍出的，医院补偿款下来不应该先把他的钱还了吗？
“叔叔。”她站在旁边喊一句。
齐建国回头，不太自然地“哎”了声，“小苒放假啦？叔叔回得急，也没给你买新衣服，一会忙完给你五十，你自己去买啊。”
顾苒闻言一愣，真神奇，他们还能想起给她买衣服？没等她开口，旁边齐诺就不干了：“我都没买新衣服，凭什么给她买啊？要不是我妈给我买了几件，我都要去垃圾桶捡衣服穿了！”
厨房里做饭的顾晓兰听到动静走出来，看了齐诺一眼，没说什么。
顾苒没打算要他们的钱，也不想因为一件衣服跟他们吵，她只想搞清楚顾晓兰到底要不要还陆逍的钱。
于是她回头看着她妈妈的眼睛，认真道：“妈，医院的补偿款下来了？”
“嗯……刚下来没几天。”顾晓兰别开眼，看向别处。
“那我同学的钱，什么时候还？”
“小苒，是这么个事，”齐建国捏着塑料纸瞪了齐诺一眼，边往屋里走边说：“你同学的钱本来早就应该还了，但你也知道，阳阳那病都没好利索，我们就得留些钱在手上，不然哪天用起来，再找别人借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有就是我听到个小道消息，说咱们这片明年可能要拆迁，我们就先把这院子买下了，要是真能分到大房子，咱们也能好过点，你说对不对？至于你同学那个钱……你放心，我们肯定会还的。”
顾苒把额前的碎发理到耳后，回头看顾晓兰一眼，顾晓兰明明也在看她，却在下一秒若无其事别开了眼。
顾苒抬头望着天上半圆的月亮，刺骨的寒风如刀似冰割在她脸上，就那样沉默了几秒，她忽然笑了：“三居室……应该跟我没关系吧？不过我要考外地的大学，的确没必要准备房间。只是我同学他也是个高中生，手上没多少钱，能不能先把他的钱还了？”
齐建国一噎，随即冷声：“瞎说什么，三居室怎么就和你没关系了？你跟齐诺还住一间不就好了，齐诺乱说你也不懂事，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顾晓兰口吻有些生硬，就是只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