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窗外华灯初上，屋内柔光妩媚。
完全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顾苒呼吸一停，整个人都懵了。
她愣愣站在原地，忘了闭眼，忘了呼吸，甚至连大脑都忘了思考。
鼻尖、嘴唇、脸颊、脖颈、锁骨，陆逍滚烫的唇舌如狂风暴雨般在他能触及到的任何一个角落反复游移，不停啃／咬，像是渴望万分，再也无法克制，又像故意为之，因为笃定了她能承受，也愿意承受。
所以刚刚他眼里隐晦不明的是克制，是渴望，亦或是蓄谋已久的隐藏也就无需深究了。不知过了多久，恍惚的意识才稍稍恢复了些，背后是陆逍结实有力的双手，身前是他宽厚温暖的胸膛。
她被牢牢锁在他怀里，半仰着脸一动也不敢动。
盯着眼前人深邃俊朗的眉眼，顾苒也不确定此刻一切的所知所感，所见所闻，到底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她异想天开的幻觉。
陆逍的吻还在继续，一只手顺着她紧实光滑的脊背缓缓往下的同时，柔软的唇舌也一点点撑开她的牙关，像个霸道的侵略者，仔细又认真地巡视着顾苒唇齿间每一寸只属于他的领地。
几乎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仿若下一秒就要将她拆腹入骨，彼此相融。顾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逍，也没感受过这样的吻，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她恍惚有些害怕，伸手想要推开他，问个明白，不料却被他抓住了手，反扣到脑后。
挣扎间，顾苒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光当”一声闷响，下秒，就被人拦腰抱着转了个方向，陆逍一步步上前将她逼退到身后玻璃门，接着便是更凶更狠的侵占索取。
肺部缺氧的窒息感越来越清晰，脸颊眼睛都胀得通红，为了让自己保持直立，顾苒不得不用力扣住他的后颈，张嘴想提醒他这样会出人命，嘴却被堵着，只能发出一声软软地“唔”，这声音仿若一道惊雷，毫不费力就炸回了陆逍不知跑到哪儿的理智。
他猛地睁眼看着姑娘闪着泪花的双眸，迟钝地眨了下眼睛，唇齿间的力道渐渐变得轻柔缠绵，顾苒也慢慢松开他的脖颈，转而探进他的衣领。
玫瑰的芬芳，情歌的缠绵，无一不是这漫天雪花下，灯火阑珊间，给予这世间真心相爱的彼此最好的“催化剂”。
倏忽间，他们仿若走进了另个时空，只有喘息，亲吻，与衣料摩擦的细碎声还在耳边浮沉徘徊，令这如梦似幻的一切隐约带了些许朦胧的真实。
不知多久，陆逍才一点点从她衣服里把手抽出，而后小心翼翼捧住女孩微仰的小脸。
两人唇齿尚未分离，他就忙不迭又贴上来，额头顶着她的脑门儿，嘴唇贴着她香软的唇瓣，轻声低喘：“抱歉……好久没亲顾小鱼，有些生疏了，弄疼你了吧？”
整整五年零九个月，将近两千一百多个日夜的煎熬，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每每想到顾苒，想到她为他承受的那么多，那么痛的种种所有，他就觉得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老天在惩罚他，都是他应得的。
甚至包括……顾苒的病。
可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也要承受这些？如果岁月可回首，如果一切能重来，他想，他一定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只可惜……凡人没有上地视角，他也不再是十九岁的少年模样。
眼前迷雾渐渐散去，陆逍近在咫尺的脸深刻到令人无法呼吸，她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手忙脚乱放下了勾着他脖子的手。
还没来得及往后退，眼里就蓄起了满目热泪，顾苒低喘着眨了下乌亮的眼睛，心里还是很委屈，想说“你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
你知不知道顾小鱼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害怕……怕再也等不到你亲她，抱她，吻她，怕她永远也没机会做你的新娘了……？
可她不能，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的少年说。
陆逍又亲了她一下，仿佛看出了女孩欲言又止地顾虑，他慢慢扯开了些距离，垂眼望着姑娘闪着泪光的瞳仁，好一会儿还是半酸不苦扯了个笑，“同桌，想哭就哭，我不是跟你说过，在我面前顾小鱼永远都不用装大人的。”他说着，渐渐收了笑，眼睛好红，声音也低低的：“还是，你想打我？”
“……”
顾苒张嘴想说什么，又怕自己跟小时候似的一说就错，只好故作轻松地呢喃道：“少、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打你呢。”
说着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她有点不敢直视陆逍上唇那块儿小小的伤口，但表现的太反常会不会显得心虚啊？
“……”
她想着，懊恼地蹙了蹙眉，边抬手扯下他捧着自己脸蛋的手，眼睛也欲盖弥彰垂下了。
女孩声音又软又小还带了鼻音，听着就……很像撒娇。
陆逍抬手蹭了蹭她红到发艳的小嘟唇，上面还有浅浅的水渍。顾苒下意识后退一步，他也没再追过去，只眼错不眨看着女孩不知所措又怕被看穿的窘迫神情，低声说：“顾小苒，对不起。”
顾苒有些没搞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难道是因为刚刚的一时冲动？她抿了抿还在发烧的嘴唇，又眨了下眼睛，把所有情绪一股脑全都咽进肚子里，侧身抬腿往工作台走了，“没事……男人嘛，总有冲动的时候，你不用放心上，我也不在意的。”
短短几个字，说得俩人心都要碎了。
“我说的是五年多前连个理由都没给你的分手……”陆逍说着快步走过去，抓着肩膀给她转了个身，四目相对数秒，还是没有勇气再说什么，他咽了咽喉咙，侧头看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夜色不知在想什么。
顾苒喉间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低低地哽咽，像是委屈到了极致，又像是忽然被撕开伤口地不置可否。她恍惚觉得头有些疼，脑子里也像有一根筋被扯着，让她有点喘不过气，胸口更是堵了千斤重的石头，但顾苒还是猛地抬手擦干眼泪，把头低下了。
“不、不要紧啊，反正都那么久了，我……都快忘了。”
“……”
陆逍最见不得她这样了，明明心里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嘴上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来气人，他转回脑袋瞧了她一会儿，一句话没说，松开手，上前一步把不知何时打翻的饭盒扶起来了：“先吃饭吧，不然饺子都凉了。”
女孩咬了咬又麻又烧的嘴唇，怎么完全没有要好的意思——虽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