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干，还想……上厕所，她不自在地扣了扣陆逍暖烘烘的手心，紧着喉咙提醒道：“不、不是说饿了吗，要要不你先吃点儿饭？”
陆逍听话的点头，手没松，眼睛也不挪开。
他身子微侧着，在这小椅子上多少有些施展不开，长腿没地儿搁，就交叠着虚虚地往桌子底下一伸，手臂搭在桌沿上，漫不经心把玩着她的手指，眼睫微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顾苒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分开这么久，他们好像都不了解彼此，也没什么话题了。可她分明记得，以前就算俩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坐着，那种感觉也很舒服，不像现在，仿佛看一眼都得偷偷摸摸的。
不知道他跟黄小雅在一块的时候都聊什么，他会不会也玩她的手，亲她的嘴，揉她的脑袋，抱她的腰，还有……还有夫妻之间的事，他……他们应该也经常做吧。
顾苒垂眸轻轻眨了下眼睫，把椅子往他跟前扯了扯，歪头枕到胳膊上，没再看他，眼珠落寞的垂下了。
陆逍看着女孩心事重重的模样，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也没说话，思绪一晃，就想起好多年前在夕城，似乎也是这样一个万家灯火的夜，也忘了是在过什么节，只记得那天天气也很冷，她的手也像现在这样冰的让人心疼。
女孩身上穿着姜黄色的中长大衣，内搭是一条淡粉色的裙子，当她透过图书馆玻璃看见自己，并忽视所有人飞奔过来的那一刻，他是真的觉得路灯下那个女孩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那时的顾苒自信，勇敢，有朝气，衣服是彩色的，走路是用跑的，说话会用叠词，吉他要跟他学，钢琴要跟他学，礼物会给他买最好的，为了跟他有更多话题，她学舞蹈，学播音，学画画，还打排球，练瑜伽，累得爬不起来也不肯落下一门课，就连晚上睡个觉都眼巴巴的盼着他给唱歌，却也不要求什么。
他们的爱原本是平等的，可后来他都做了些什么呢？
“你还没跟我说，”陆逍思绪渐渐回笼，他扯着她的手缓缓摁到自己胸口，离心脏最近的位置，灿若繁星的眸子定定看着她，声音低哑而缱绻，“什么时候娶我呢。”
陆逍胸口很暖，心跳的也很快，隔着薄薄的布料，顾苒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平静外表下满腔热忱的爱意，就如当年那个骄傲耀眼的少年风雨无阻，日复一日接她上课，送她回家。女孩呼吸一滞，手仿佛被烫到，好热，好痛，好令人着魔。
顾苒大脑有一瞬间的恍惚，原本垂下的眼睫也慢慢抬起，整个身子都有些僵，完全不知该作何回应，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逼着自己挪开了眼睛。
恰在此时，电脑里也唱起了那首经典的《风吹麦浪》，舒缓的旋律加上陆逍略带磁性地演唱风格，很容易就能让人想起以前的事情，夏天的风，秋天的雨，以及那些做也做不完的数学题。
“也不一定非要结婚的。”
顾苒说着微微抬眼，笑了下，把自己的手抽回，转了转手腕，坐直起来，侧过脑袋看着窗户，没再说话了。
“但我这个人还挺俗的，”陆逍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个红包随意把玩着，“也没什么大的作为，二十多年来过的也都是循规蹈矩的普通生活，上学、考试、谈恋爱、考大学，完了创业开店，朝九晚五，到了合适的年纪就想结婚，想跟自己爱的人有个家——你手有点凉，穿件儿外套吧。”
顾苒一顿，觉得他有些神奇，说了这么久还能记得她手凉，“没事儿，我今天不想穿外套……”
见人忽地抬了眼，忙坐直身体，结结巴巴又补一句，“我、我是说我这件衣服刚做好，而且穿着还挺舒服，我就多穿会儿……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才故意不穿外套的。你，你别乱想。”
“我没说你在故意给我发福利，被追求者难道还要给追求者创造机会吗？”陆逍说着站起身，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了，“我同桌设计的衣服哪有不好看的，有也是他们不懂欣赏乱说的，这条裙子无论是做工设计还是选材，都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穿到外面去——嗯，好像确实比以前大了，我能上手吗？
因他这话来的突然，顾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仰头刚要说话，就见陆逍眼睛正一眨不眨盯着她的……胸口看呢。
他的眸子亮而深邃，狭长的眼形无端添了几分浪荡公子的韵味，说不上深情，也不是多情，在这灯火阑珊夜尤其璀璨耀眼，特别是他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总藏着什么，叫人不由自主就想去靠近。
严重怀疑他在故意出卖色相！顾苒呆呆地看了会儿，忙逼着自己把脑袋垂下，脸蛋已经红透了，救命救命……这个人怎么这么骚包还厚脸皮啊？抬手拍掉他扶在自己肩上的手，衣服也丢给他，起身收拾东西去了，“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吧。”
陆逍盯着她看了一会，忽地笑出了声。走过去接过顾苒手里的包和电脑，把围巾给她裹好，又低头往她包里放了个红包，自顾自往前走了：“玫瑰和饺子我没手拿了，你拿一下。”
顾苒眨巴眨巴眼睛，听话的拿上东西跟着出了门，随即又想起什么，快步折反回去拿了件男士大衣出来给他，锁着门随口说：“你不是还有一只手？”
陆逍一声不吭接过衣服穿好，抬手牵住她的手，揣进口袋扯着往前走了，“哦，现在没了。”
顾苒：“……”
“你，你干嘛？谁同意让你牵手了？”女孩吸着鼻子把脸埋进围巾里，忍着笑故作生气。
“乖，让我牵一会儿，求你了。”
陆逍侧目朝她笑笑，语气像是在哄小姑娘。
“我又不是小姑娘了，你不用这么哄我的。”
“怎么不是？”恰好走到陆逍车子跟前，他放开她的手，迅速掏出车钥匙打开后车门，把手里东西放进，这才转头看她，语速慢悠悠的：“我家顾小鱼永远都是小公主。”
说着把她手里饭盒也接过去扔车里了，“抱着怪冷的，花也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