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知道——我看看就知道，你，你是不是他……”

女孩说着忽地抬起头，夺眶而出的眼泪就糊了满脸，她眼错不眨看着他，脸上表情困惑又绝望，抽抽噎噎委屈的跟什么似的：“我手机怎么打不开了？我手机打不开就……看不到、看不到他了呜呜呜呜……我看不到他了。”

“手机关机了，我帮你开。”

陆逍帮她擦了擦脸上泪痕，接过手机开了机，手机弹出输入密码的界面，他顿了顿，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手机果然开了，陆逍闭了闭眼睛，手机还给她，勉强扯笑：“好了，现在能看到了。”

顾苒接过手机，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脸，好片刻，忽地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带着哭腔咧嘴笑了：“同桌，谢谢你……”

陆逍呼吸一滞，手还悬在半空，耳侧顾苒克制又委屈的抽泣听得他心都要碎了，“顾，顾小苒，你认识我了吗？”他小心抬手拍拍她的肩，边轻声确认。

顾苒吸着鼻子用力点头，语速慢吞吞的：“谢谢你来梦里看我，还帮我修好了手、手机。”

她认识他，当然认识他，从小到大唯一喜欢的少年，这么多年日思夜想的牵挂，她怎么会不认识他？

尽管，她现在已经，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但她还是克制不住的想他，想见他，哪怕像现在这样在梦里，只在梦里，她也觉得开心，觉得欢喜。

“什么？”似是完全没想到顾苒会说这个，陆逍脸上的表情瞬间都僵住了：“我现在是在你的梦里吗？”

顾苒偏头蹭了蹭他脖颈，又把脸埋进他暖烘烘的颈窝，抽着鼻子闷闷地：“对呀，不是上次你说的吗？只要我想你你就来梦里看我，可是我想了那么多次，你一次都不来……”

“……”

“一次都不来。”

她说着抬手捶了捶有些发胀的脑袋，身子也沉得很，想重新坐到台阶上跟他聊天，却被陆逍半拖半抱架了起来：“这儿太冷了，先去车里吧。”

顾苒手还抱着他脖子，人也贴在他身上，蹙着眉头慢吞吞的：“我不，我不想坐车，我想骑自行车……你以前最喜欢坐我的自行车、车后座了。你忘掉了吗？”

“你说过那么多的话，你都忘掉了……连梦里的都忘掉了，”她抽了下鼻子，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似是觉得委屈，顾苒忽然不走了，她松开他的脖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眼睛还是看着他，声音也带了哽意：“你干嘛带我的领带？你把它还给我，那是我打了好几份工，攒了好久的钱才买的，我……我现在不想给你了。”

陆逍侧过脑袋深深吐了口气，蹲下捡起她脚边一大堆的中药和包，抬手抓住女孩左摇右晃的胳膊，边配合着她的小脾气，说：“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顾小苒不委屈了好不好——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送我，你把领带还给我，”顾苒甩开他的牵制，抬手推他，却也不用劲儿，“你都……你都不要顾小鱼，我也不要你了。”

话没说完，人就蹲到地上压抑着哭起来：“呜呜呜呜呜我也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你在想什么啊？”顾苒从他怀里探出一双咕噜噜的眼睛，语气有点像撒娇，“小哥哥不要不开心，顾小苒给你买糖吃。”

陆逍眨了下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他低眼看着她黑亮的眸子，似是有话要说，片刻，又改了主意，陆逍拦腰将她抱起，慢慢举过头顶，勾唇笑了笑，忽地严肃下来，出声喊她：“顾小鱼？”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顾苒心脏狠狠一跳，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傻乎乎地垂下脑袋，扶着他的肩膀，安静看他。

“新年快乐，这是我们的第七年。”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其实不怎么会说话，”陆逍眼里像是藏着星星，一呼一吸都美得让人不敢呼吸：“但有些话不说，可能就是永远的遗憾了。”

顾苒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看着他，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绷得死紧，她想放松些，却又放松不下来。

陆逍的话仍在继续，伴着飘飘洒洒往下落的雪，无比清晰地冲击着她的耳廓和脑电波：“往后余生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周，每一日，每一时，每分每秒我都不想再放开你了。”

“顾苒，我想一辈子爱你，宠你，守着你，再也不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了。所以，顾小姐能否给个机会，让陆某有资格重新守护予你，伴你周全，爱你一生，护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