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芸娘感受到了右边传来的冷意，却当做不知。她抬起双手在空中拍了两下，待堂中安静下来后，笑道：“各位可听得尽兴？”
台下众人自然很捧场地回道：“尽兴，尽兴，就是不能一睹袅袅姑娘芳容，颇为遗憾。”
“这个容易。”芸娘嘴边笑意更盛：“芸娘来此，就是想告知各位，我们袅袅从今日起挂牌接客，有想一睹袅袅姑娘芳容的，出价便可。”
台下立刻就有人开始喊道：“我出一百两。”
“二百两！”
“本少爷出五百两！”
“……”
喊价声络绎不绝，芸娘听得嘴角都快要咧到天边，于是旁边传来的寒意都能忍受了。
秦筝却忍受不了，她冷笑地看着下面不断加价的人，抱着筝的手不断收紧，最终忍无可忍，冷哼一声后抱着筝直接走人。
她这般当众不给芸娘和一众客人的面子，还没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就被芸娘叫来的两个大汉拖到了后院，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打。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个小姑娘，扑到秦筝身上企图挡住那些拳头，乞求道：“你们别打阿筝姐姐，你们别打阿筝姐姐！”
“小灵儿！”本来在挣扎的秦筝看到小姑娘，顾不得那些落在身上的拳头，将她推远道：“不要管我，姐姐不怕痛。”
小姑娘不听话，徒劳地推着两个大汉，边推边哭：“不行，姐姐是为了小灵儿才被欺负，小灵儿要救姐姐。”
“你这不是救我。”秦筝见两个大汉连小孩子也不放过，推开一个大汉后，抬起脚去踢另一个大汉的下身，趁着大汉躲开的空隙将小姑娘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小姑娘哭出了声：“你们不要欺负阿筝姐姐呜呜，小灵儿求求你们，不要打我的阿筝姐姐。”
或许是她的哭声吸引了人过来，只听有人喊了一声“住手”。两人同时期冀抬头，看见来人后，眼里的光都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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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钱，美人儿却跑了的赵承韫在芸娘离开后，拿起桌上的折扇跟了上来。
还未进入后院，他就听见了孩子的哭声，脚步顿了顿，犹豫着是走还是离开。
片刻后，他继续前行，看见后院中庭里，两个大汉对一女子拳脚相加，女子怀里还紧紧护着一个女孩。
那哭声就是女孩发出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一眼便看出是是今晚登台的琴师袅袅。
他对这位琴师颇有兴趣。以他常年流连青楼的眼光来看，此琴师必定是个美人儿。既是美人儿，怎能不与她一度春宵呢？而若是这美人儿性子独特，或是美貌出众，那就得设法娶进他王府里去。
他的庸王府可是有足足有一年没来过新人了。
不过这美人儿性子倔，居然在大家为她争相加价之时拂袖而去，简直比当众打芸娘的脸更让她难堪，是以此时见袅袅被打，他并不觉得奇怪。
性子倔的人么，总要比别人多吃点苦头才会变得乖顺。
他站在众人看不到的拐角停下脚步，没半点去救人的意思。况且，他不救，总有人会阻止的，芸娘比他会更着急些。是以，听到芸娘的那声“住手”，他一点都不奇怪。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却清楚，百花楼的老鸨是个财迷。
赵承韫眯起眼，准备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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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好不容易稳住了客人们，疾步赶到后院，看到被打的秦筝赶紧让两位大汉停手。
她不止喊，人还小跑过去，将人赶开：“我让你们看住她，没让你们打她，这打坏了可怎么办，庸王可是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买她今晚作陪的。”
说到这她就来气，要不是这小贱人当众跑了，哪里会只有一千五百两。
便宜那个草包王爷了。
两位大汉松了手。芸娘作势要去牵秦筝，被她抬起一手狠狠打掉。
她自己站起身，明亮眼眸中此时盛满了怒火：“你说话不算话！”
“怎么会呢？”芸娘从怀里拿出之前折好的卖身契，笑道：“我们可是说好的，你今晚若是听话，这卖身契就给你，现在说话不算话的人可是你！”
秦筝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道：“你跟我玩文字游戏？”
怎么有人能如此无耻？
“什么文字游戏？我只知道你不听话，害老娘今晚少赚了不少钱。”芸娘一手叉着腰，另一手使劲扇手里的扇子，仿佛她很热。
秦筝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芸娘被她冷若冰霜的表情看得有些不自在，快速说道：“庸王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买了你今晚作陪，你要是同意，这卖身契事后我定会给你。”
秦筝感觉自己像一头驴，小灵儿的卖身契就是吊在她前面的苹果，以致于芸娘几次利用卖身契将她拿捏住。她原以为今日是最后一次了，可对方还在玩着这样的把戏，甚至还想让她去陪客。
心里的怒气逐渐上涨，她一步一步走向芸娘，冷笑道：“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当我没脑子吗？”
从在大街上把秦筝骗进楼里以来，她吵闹过，反抗过，逃跑过，可最终还是被自己调教成了一个乖顺的，隐忍的，可任意揉捏的软柿子，这还是近一个月以来，芸娘第一次看见她这般强势的模样，一时竟呆愣住。
但只是片刻她就回了神，无赖道：“你今日若不愿去，那我就让这小的去。”
她的目光看向秦筝身后的钟灵，小姑娘吓得小跑两步躲到秦筝身后。
“你威胁不到我了。”秦筝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来。
之前几次，芸娘都没把这卖身契拿出来过，这一次她有所求，怕自己看不到卖身契不肯上台，把卖身契找了出来，还敢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岂会那么容易让对方再收回去，她故意靠近她，趁她呆愣的瞬间出手便抢。
这东西到了她手上，就再没有被夺走的可能。
想到从今日起，小灵儿就恢复了自由身，她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
芸娘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后，立刻看向自己的手，原本在自己手中的卖身契，不知何时被袅袅给抢了去。
她伸手就要去抢。
秦筝自是不可能让她抢到，在她手刚伸过来的时候就把卖身契三两下撕碎，然后漫天一扬。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