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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乐思引拿咖啡的手一顿,差点不稳。
她看向他,试图看出这句话里的意图,她知道祁惑不会开这种玩笑,但一上来就让她做他的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喜欢她很久了。
而且,有钱人结婚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他这样的豪门。
等祁惑说明事情原委后,乐思引才明白过来,只是明白原因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玩笑似的反问道:“原来你们豪门还真有逼婚的戏码?”
听面前的人第一句话不是拒绝,祁惑也就愿意细说:“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三十二岁了。”
“我并不喜欢有人总是拿这件事影响我的生活,而时间让我找不到其他的办法,对方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会让他家的公司出问题来达到解除联姻的目的。”
听完,乐思引大概懂得,如果不是因为这点朋友关系,他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不会是找另一个人结婚,而是直接让对方公司出事故。
而且就算这一个不行,对于他们来说,换一家也不是不可以,最重要的是其中的利益交换。
祁惑看她在想,伸手拿出合约推到她的面前,开口道:“这是合约,你先看,不满意可以提自己的要求。”
乐思引垂下视线,落在刚才男人伸手拿出来的合约上,伸手拿起,开始一字不落地看。
难怪,商界总说祁氏集团祁惑是一个绝对不会做损于自身利益的商人,这份他主动提出的合约虽然看上去对她有益,但其实一点也不损他的利益。
条约里清清楚楚写着婚约需履行的各种条例,她的义务主要是配合他演好这一出夫妻戏,另外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而他的“回报”除了期间她的金钱所需,还能提供另外的商业资源。
完全是明码标价的交易,乐思引勾勾唇,只可惜,钱这东西对她来说唾手可得,她也并不对祁惑的钱感兴趣。
她图的是别的东西。
密闭的空间里时间被拉长,祁惑端起咖啡杯,视线望向乐思引,收尽她察看合约的眼神,他不着急,也十分清楚眼前的人会坦然提出自己的要求,哪怕她的要求堪称冒犯荒谬。
乐思引抬眸,对上祁惑的视线,勾唇一笑,手拿起桌上的一只黑笔,在合约上补充了一条要求。
然后转换方向,将合约递到了祁惑面前。
男人接过,视线落在合约上,看着上面直白的字句,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乐思引写的是。
满足对方生理需求。
乐思引打量着祁惑落在合约上的眼神,果然,即便是触碰到这种层面,他也没什么惊讶的反应,禁欲,但却不纯情,和她想的一样,毕竟要说是一个三十二岁的纯情男,那可真是一个魅力的减分项。
可以没有,但不可以害怕有、忌讳有,这才是最好。
她等着祁惑的回答,男人却已经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乐思引没有任何反应,反正他拨的总不可能是一一零。
电话接通,祁惑的话言简意赅。
“合约上加一条,满足对方生理需求。”
他说这句话的语速平缓不分快慢,像是再说一句很寻常不过的话,让人感受不到,对于这一条要求,他的想法如何。
电话另一边,听到这句话的冉正脸色一下一变,手都差点不稳,如果不是长年累月锻炼下来的处变不惊的能力,他现在已经下意识失态问为什么了。
祁先生不是一直在这方面克制,从来没有太大的欲望,怎么突然就……
总不能是遇到发……
冉正及时打住自己的思想,说了及“是”。
祁惑挂掉电话,眼皮微撩,对上女人藏着笑的狐狸眼,“还有什么吗?”
乐思引见他这一条要求答应得这么快,有点得寸进尺起来,点点头,说下去:“这次的‘狩猎’香水正式广告,我想请你拍摄,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不会露脸,拍摄也由我一人完成,除了你我之外,不会让第三个知道拍摄的人是谁。”
“报酬的话,你可以提,当然我也清楚我开不到可以请你的价格。”
这一点祁惑没有很快答应,像是顾虑到什么。
乐思引很清楚他的担心,补充道:“放心,不会让你太牺牲自己的色相,如果拍摄时你感到不舒服,可以拒绝。”
听到这,祁惑笑了下,明显觉得这话荒谬,眼神垂下的时候睫毛下压,像鸦羽,浓黑如墨,他口头上对这话并未置可否,只是说:“这算在合约里,就当交易的一部分。”
说完这句话,祁惑看向她,像是在等她再说下一个要求。
无端有些被纵容的感觉,乐思引勾唇,继续得寸进尺:“那我们的这场婚姻会和真的进程一样吗?婚礼要举行吗?”
“你想的话,那就可以。”祁惑没有一点犹豫,像是并不在意这些。
“可以就好,”乐思引听他这样说,十分满意,“那就成交。”
冉正重新弄好的合约很快被送来,崭新的,是加了她条件后的合约,如果不清楚所加条件的甲乙方,这很像是一份不道德的钱|色交易。
虽然实际上这份合约本来就不是不算道德,乐思引看了那么多合约婚姻的小说,这是第一次自己做主角。
祁惑的手拿过桌上一只万宝龙的限定钢笔,冷白的手指与玫瑰金的笔身相贴,肤感被金属感相衬,显得那只手更加修长,每一处骨节线条都精雕细琢,像希腊神圣殿堂里由米开朗琪罗亲手打造的珍贵雕塑。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笔尖随着手的动作在原本空白的地方拓上墨迹,祁惑签下了他的名字,然后是身份证号,现在此刻的时间。
最后一个数字“4”写下,笔尖在纸上暂停,乐思引视线也跟着停下,那支笔没有立刻被拿起,像是要继续写下去,将时间精确到分秒。
最终,祁惑的手还是动了,他放下笔,那只手继续移动,食指按在了印泥上。
红色印泥一下将他冷白的指腹侵沾,颜色格外醒目,按在纸上的力道不轻不重,等再移开,白纸上就拓上了他的指纹。
祁惑签好两份,合约就交到了乐思引手上,他伸手拿过桌上的方巾,擦着指腹上的印泥,眉毛不易察地微蹙,但乐思引已经低下头签字,并没有注意到。
祁惑不喜欢手指沾上粘腻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