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我是好心提醒你!”莫琳琳跺脚,内心发誓下次坚决不再和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多说半个字。
“我知道。”
“知道你还笑!”
“我是笑你说得容易,”云筱落挑眉,站在原地冲她不耐烦地挥手做驱赶状,似乎并不想将对话继续下去,“快走吧,等会儿真被抓住可就不怪我了。”
“嘁。”莫琳琳从牙缝里哼出一声,不再废话,使了轻功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莫琳琳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云筱落抬腕看了看时间,眼里渐渐没了笑意。她朝着相反的方向逆风行走,用刀片划破了手指,并将藏在袖中的药剂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方才那姑娘的话语依旧萦绕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
“如果你和楚灵杰的关系已经变质……”
入冬的落叶稀疏地躺在脚边,她缓缓蹲下,随意拾了一片干涩而卷曲的法桐,捏在手里转了几圈,叶梗沾上鲜血,痛觉却没能同步。
“谢谢。”
她的声音轻不可闻,于寒风中揉碎而散,指间枯叶也碾作了齑粉。
洛云泽来找韩恋晨的时候,正看见一只血红色的蝴蝶停在她的指尖。
“今天是冬至吧,大冬天的,怎么念春天的诗?”
韩恋晨吓了一跳,转头见是洛云泽,眼中惊疑未散。
“白云堂前春解舞,”洛云泽将方才的语句复述了一遍,“你说的不是这一句吗?”
“是,”韩恋晨指尖向上微翘,蝴蝶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她双手合掌将之拢住,暗自发力,再摊开时蝴蝶已然消失不见,独余掌心一片血痕,“不过没有别的含义,只是用来引蛊的……台词罢了。”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用“咒语”这么中二的字眼。
“你研究出那玩意的秘密了?”
“不是研究,只能算回忆,毕竟蛊是‘修复者’研究过的东西。”
“所以你们以前都和这怪物打过交道?”洛云泽看着她拿了纸巾擦干净手,有些好奇,“你能让它变成那种长得像上古四凶的东西吗?”
“这你要问凌初夜,这招是从他……”韩恋晨说到一半打住,“你来干啥的,你练完剑了?”
凌初夜这个武指又日常擅离职守了吗?
“我还想问你呢,凌初夜昨晚是不是一夜未归啊?今早也没见他人影……要说练剑的话,我们还在练着,只是凌初夜不在,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一夜未归?”韩恋晨咕哝了一句,“我以为他像往常一样大清早出去调查了呢。”
“你们吵架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呢?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上周四凌晨你俩在楼下闹出不小声响,你觉得我们会听不见?从那天开始到今天你们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了吧?”
上周四。
韩恋晨手头动作一顿,冷下脸来:“你们听见多少?”
“你想听实话吗?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雪依说她听到你们在吵调查局的事,具体她也没听仔细,”洛云泽直直盯着她,“所以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们闹成这样,还有比我们现在所知的真相更严重的事吗?”
韩恋晨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
“你确定?”
“洛云泽,你也算半个经历过‘修复者’的人,应该不难理解我和凌初夜之间的旧仇,”韩恋晨耸肩,“So,别太在意我们的相处状态,习惯就好。等玉蟾宫继位大典开完,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算好的了。”
洛云泽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很久没说话。
“你来找我就是想说这事吗?”
“……不是,”洛云泽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才把话题拉回自己要说的点上,压低了声音,“是关于雪依。”
“她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们是从魔教手里把她救出来的,但我一直没说出来……我总觉得她并没有彻底脱离魔教的影响。我很担心。”
韩恋晨侧头远远扫了眼在院子里练剑的陆雪依,抿唇。洛云泽说的事,其实她也怀疑过。
但她还是往好的方向安慰道:“正常,毕竟从8岁被带走就一直住在魔教,影响不是短时间能消除的。”
“和魔教的人一直保持联系也算正常范围内吗?”
韩恋晨愣住了。
“和谁?”
“袁冰辰。”
“你撞见他们联系了?”
“我听见她在电话里喊‘少主’。”
“还听见别的了吗?”
“记不清了……光是称呼难道不就已经很明显了吗?”
“是很明显,”韩恋晨琢磨着洛云泽的表情,半晌摇摇头,语气嘲讽,“看来你俩的状况并没有比我和凌初夜好到哪去啊。”
很明显,这两个人也闹矛盾了。
洛云泽前脚刚走,后脚陆雪依又找上了门。
韩恋晨对这种几百年都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受欢迎”程度感到不适。
时间岔开得这么合理,你们怕不是约好的?
“阿晨,我……”
“嗯。”看破不说破,韩恋晨无奈地坐回桌前,心下计算着把原本出门的行程往后延迟了一小会儿。
“有件事我很困惑,我不知道怎么描述,也觉得现在不是聊这种事的时候。”
这种“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看来小姑娘很有自知之明。
韩恋晨忍住一句“不当讲”脱口而出的冲动,问她所为何事。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魔教的下场会如何?”
“那一天……是说真相公布的那一天么?”韩恋晨顿了顿,“你希望他们安然无恙是吗?”
“我只是有点矛盾。”
“怎么个矛盾法?”
韩恋晨几乎觉得自己从情感咨询师秒变知心姐姐。
陆雪依则语塞许久。
“害我全家被灭门,教我成为冷血的杀手,与七剑反目成仇,即便当初是教……袁叔叔在红灯区找到我,带我回魔教,把我抚养成人,即便是这样,我也应该对他恨之入骨,是吧?但我内心不知为何总不愿意相信他是那种人,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