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但话说得很重。
“你知不知道私自行动会造成多大的危险?你不要命了?”
“我不过来找她,她就要死了!”洛云泽瞪大了眼睛指着一旁被凌初夜揽在怀里脸色苍白的女生。
“那你离开任务区域前怎么不仔细检查?觉得敌人都倒地了就万事大吉了?云泽,你太容易受到干扰,在执行任务的过程里,没有什么事能大过于任务本身。你以为你的擅自决定可以救一个人,实际上却会害更多的人,”陆萧强行按住他的手,给他包扎着伤口,“如果对方援军再多个一两倍,如果刚才我们没有过来,或者再迟一点过来,且不说任务失败,身首异处的也不光是阿妍,还有你,甚至是我们所有人。你想救她,好得很,你就算救得了她,你们两个还是得死。”
“陆萧!够了!”凌初夜冷冷出声打断,横抱着袁冰妍站起来,朝远处开来的救护车走去,“不要再说了。”
陆萧却没有就此停止。
“凌初夜,你也并非不知轻重的人,”他说着,看见前面的人猛地顿住了脚步,侧目相望,眼底浸满寒意,“这个道理是从你嘴里最先说出来的,你比我更清楚。我知道你在意阿妍,但作为七剑之首,你有时还是过于自我。”
洛云泽回想那日情形,陆萧和凌初夜为此大吵一架,后来是林瑄从救护车里下来调停,争执才不了了之。经此过后,袁冰妍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中止参与肃清行动,在蓝家的安排下,被临时召回京城的韩恋晨顶替了她的位置。
而这个话题,至今也未曾再提。
人们会发现所谓的大局观,确实是无法一概而论的。
没有什么能大过于事件本身最直接的目的,能使其动摇的莫过于私情。
可私情,也是无法一概而论的。
“关老师,这是送给你的!”
放学时班里的课代表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颗薄荷糖。
“谢谢,”关雅舒有些奇怪,“怎么突然给我送糖?”
女生认真地说:“这个含在嘴里喉咙会舒服很多,我听老师上课的时候总是咳嗽,声音也和平时不太一样。”
她愣了片刻,抱着书和教案,腾出手摸了摸女生的脑袋,心里微暖。
“老师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太辛苦啦,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呢,”女生腼腆地笑着,眼神闪着单纯而真挚的亮光,“我很喜欢老师哦,所以你一定不要生病。”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关雅舒和她挥手道别,看着女生的背影跑远,笑容也渐渐淡下来。
平安夜啊。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剥开糖纸把糖丢进了嘴里,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心下缓缓叹了口气。
毕竟是寒冬。
不过干疼的嗓子眼确实清润不少。
在一颗糖含化的时间里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口,看见不远处熟悉的人影,她心头咯噔一声,但随即平静下来,缓缓走至那人跟前,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你不该来找我。”
“是谁先找的谁?”袁冰妍挑眉,“好久不见了,舒姐姐,上次见面还是在医院病房里。”
“确实好久不见了,阿妍。”
“你该去看看绮君,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妈妈了。”
“我会去的,你就是来提醒我这个?”
“不是,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一切都要结束了,几天后是我的最后一博,无论输赢,我都将和自己的过去做个了断,”袁冰妍踟躇了一会儿,声音低了些,“如果你见到顾南竹……就转告他,没有必要再继续派你监视我这个所谓的‘叛徒’了,毫无意义。”
“你承认得倒挺快,”关雅舒有些讶异,“顾南竹口中的‘叛徒’除了你还有阿晨,不过现在这个任务已经终止了,叛徒不叛徒的,你也不必找我多费口舌。”
“你和顾南竹闹翻了?”
关雅舒没有纠结于袁冰妍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只是深觉“闹翻”一词不妥:“倒也不是闹翻,只是我……无法再维持最初呆在残月的初心了,想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如果无法调整过来,大概会……永久退出。”
“因为林老师吗?”袁冰妍神情有些复杂,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在感叹,“说实话,当初得知林老师的妻子是你,除了震惊以外,我觉得你们还挺般配的,郎才女貌……虽然是人为安排的剧本,可见你到后面自己也入戏了。”
关雅舒脸色一滞,没有说话。
“放心,我没有告诉林老师,也不会主动说,毕竟你我都……”
“说不说都无所谓了,况且……也不是因为他。”
“嗯?”袁冰妍看着她,颇感意外,“那是为什么?”
“因为李媛。”
袁冰妍愣住。
半晌她竟笑出了声。
“李媛?”
“对,”关雅舒皱眉,“笑什么?”
“小媛啊……”袁冰妍喃喃出声,“如果她还活着,恐怕残月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什么意思?”关雅舒心中大惊,“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袁冰妍摇头,“我并不知道,但我脱离残月确实是因为她。顾南竹把我的罪行直接上升到‘叛逃’,我其实无所谓,反正他对我没有,也不会有实质性制裁,只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罢了。”
“你说了什么?”
“我当着他的面说李媛的坏话,他能高兴吗?”
“认真点回答,不要开玩笑。”
“好吧,反正现在残月是因为李媛陷入分裂危机,我告诉你也无妨,”袁冰妍耸肩,勾起嘴角,“我一直觉得李媛不是个简单的姑娘,跟她待在一块儿我感到开心,也感到不安全,这么认为或许和我自己的身世经历有关,我对人的辨识比较敏感,所以我看出她本质上和我……是同一类人,但她比我还要精明,比我还要聪明,比我还要狡猾,比我还会演戏,与她同在一个屋檐下,迟早有一天我会先被她弄死——我就是这么对顾南竹说的。”
她说着顿了顿,如预期之中看见了关雅舒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的话都是自己的主观感受,不可能有证据,直白地说给他听是因为那时我全心全意地信赖他,依靠他,但结果可想而知,他是不信的,于是我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