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顾南音不受控制地忙了起来。
演讲比赛比她预想内的节奏要快很多,年级比赛倒是很快进行完毕,入选的分别是顾南音、北任、以及一个普通班的女生,叫钱浅。
这天放学后,北任拎着一杯奶茶,一手扶着书包带,站在学校门口,像是在等人。
沈灼坐在车厢后座内,手肘支在敞开的车窗上,漫不经心地朝走出学校的学生脸上张望。
穿着白色西服的司机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他脸色,紧握方向盘的手透露出他的紧张。
最近沈家负责接送沈灼的司机离职回老家了,他第一次当这种有钱人家的司机,不太熟悉,难免不安。
沈灼自然无法忽视对方的频频关注,安抚道:“赵叔,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没有那么多规矩。”
司机应和笑笑:“还行,我适应适应就好了。”
沈灼很容易笑起来,开朗和善:“我家人口简单,顾南音家也是,在我家工作应该会很好适应的。”
借这个机会,司机也和沈灼交谈起来:“南音小姐……你们每周都一起回家吗?”
沈灼用掌根撑着额头,恹恹道:“正常来说应该是的,但是顾南音这段时间忙得飞起,已经快一个月都没有回家了。”
司机正想接话,忽然瞥见沈灼眼眸亮起,整个人仿佛被点亮了一样的熠熠生辉。
他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向校门口,穿着黑色短袖上衣的女生走了出来,头顶戴着黑色棒球帽,直顺的马尾甩在肩上,气质淡然而漫不经心,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沈灼直接开了车门,都已经准备下车去找她了,却发现顾南音压根没发现他,反而站到了那个拿着奶茶的寸头旁边和他说起了话。
那个寸头还把奶茶递给了她,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才挥手分道扬镳。
道别的时候,顾南音脸上都带上了几分浅薄笑意。直到扭过头,发现沈灼,她脸上的笑意反而淡了淡。
沈灼:“……”
沈灼警铃大响,目光在北任与顾南音脸上来回徘徊,难不成这就是顾南音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朋友?她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顾南音开门,居高临下俯视沈灼:“往里。”
沈灼立刻往里面挪动。
顾南音拎着奶茶上车,关门,把书包卸掉放在两人中间的空隙,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沈灼注视着她,幽幽发问:“顾南音同学,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南音拿出吸管,打开奶茶喝了一口:“说什么?”
沈灼直白问:“刚刚那个人是谁?你的前男友?还是你的新欢?”
有的时候,说话的情绪本人是察觉不到的。
正如此时,沈灼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酸,但除了他,车上的两人都听出来了。
爱而不自知。司机心里暗暗评价道。即使性格再阳光开朗,也会在面对喜欢的人时反应不同寻常。
顾南音当然看得更清楚,很多时候,她都在观察沈灼,甚至是审视。
她远比沈灼自己还要了解他。
奶茶有点过于甜了,顾南音把奶茶放在旁边:“不要过分脑补,同学想找我帮忙,请我喝杯奶茶而已,你是怎么脑补帝吗?”
沈灼嫌弃的目光从奶茶杯上扫过,说不清楚此刻心里的烦躁。
长得和顾南音一样高,怎么好意思追女生的?他真不理解,哪儿来的自信?
顾南音阖上眼眸,出声提醒:“麻烦开车回去。”
司机这才从看热闹中回神,连忙启动车子。
他驾驶技术很好,正因如此,在开车过程中还能偶尔分出一点心神来关注后面的少年少女。
顾南音早就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沈灼在一旁怄气,扭头看着窗外不吭声,那么只有……
顾南音蓦然掀眸,直视后视镜中好奇的眼睛。
她睁眼睁得猝不及防,眼底的冷漠和不耐都未遮挡,司机被震了一下,触到当即便匆匆收回了视线。
顾南音没说话,但眼神里蕴含的警告很明显。沈灼脾气好,她可没什么耐心。
明明不是自己的雇主,司机却怕得不行,一路上小心开车,压根不再敢往后面瞟一眼了。
顾南音对此稍稍感到满意,心情都顺畅了一点。她这会儿反倒有心情逗弄逗弄旁边的人了。
沈灼感觉身旁的人碰了碰他的背,柔柔软软的,沈灼气闷,没反应。
直到对方又碰了碰他腰间的软肉——沈灼连忙抓住作乱的手,有点恼:“你做什么?”
顾南音也不提醒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言笑晏晏:“沈灼,你们是不是马上又要考试了?”
“是啊……”提起这个,沈灼神色更恹,“我爸说了,这次要是成绩再退步就没收我下个月所有的零花钱。”
顾南音将身体倾向他,给他出谋划策:“要不你求求我,我帮你补补习,保证你排名上升五十名起。”
沈灼狐疑看她:“你这么有把握?”
顾南音哼笑:“你那个排名,上升五十名只不过是从0.5到0.6的变化而已。”
为了零花钱自由,沈灼能伸能屈:“那求求你。”
顾南音沉吟片刻,没立刻松口。
“!”
沈灼福至心灵,顿感她想坐地起价:“你想要什么?”
顾南音摇头:“还没想好呢,你写个欠条,等我想到了再朝你要。”
说写就写。
沈灼拿出纸笔,征询她意见:“怎么写?”
顾南音眸底幽深:“就写,沈灼无条件欠顾南音一件事。”
沈灼一边直呼亏本,一边口嫌体正直地写了上去。
讲真,以沈灼信守承诺的个性,这和卖身契也没两样。张无忌当年答应赵敏的三件事还都标明底线呢,赵敏可比顾南音光明磊落多了。
傻白甜。顾南音捏着手指骨节想道。
她都想好了,如果沈灼中途和别人在一起或者暧昧,她就直接用这个逼他分手。她要得到沈灼,也并不一定要拘泥于哪种方法。她要纯粹的情感,也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