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
琳琅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张之初的医馆了。
她只记得自己哭了很久,然后不知不觉似乎就睡过去了。
体已经可以活动了,坐起身透过窗子往外看,已是天黑,医馆也是空荡荡的。
按照往日,这个时候馆里还是有伙计,有病人的。
“醒了?”
屏风外,张之初笑着走了过来。
“嗯。”她点点头,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
琳琅不知道张之初有没有生疑,毕竟自己被送到医馆的时候,应该是动弹不得的。
她叮嘱过阿玉及沈骁,今日之事不准告知张之初及兄长。
毕竟荣家不好得罪,她也不想让他们惹上麻烦。
她害怕张之初问自己情况,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自己现在看似平静,其实敏感的要命,就像是一根引子,沾点火苗就会爆发。
万幸张之初并没有多问。
“你睡过去很久,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他坐在榻边,给她倒了碗水递到跟前:“先喝点水,嘴唇都干了。”
琳琅这才感觉是真的渴了,拿起碗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
张之初突然伸出手,像抚摸猫儿那样摸了摸她的头:“慢点喝,别呛着了。”
她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陪着自己的样子。
琳琅喝完水递过碗:“我还要喝。”
“好。”他笑着转身给她接水:“沈护卫跟阿玉送你来的医馆,说你路上突然昏迷。”
他又递了一碗水给她,继续摸着她的头:“我偷偷给你施了针,你都不知道吧。”
琳琅喝着水摇摇头。
“身体没事了,应是近日筹备婚事累着了。”张之初接过她没有喝完的碗,“已经跟家主打过招呼了,今晚留你在医馆观察。”
琳琅默不作声,轻轻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点。”
张之初的宅子就在医馆跟前,便想亲自下厨给她做些吃食。
他看琳琅低着头一言不发,等抬头看自己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张之初,我想洗澡。”
张之初心疼万分,面上却依旧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好,我去安排。”
琳琅趁他出去后,便赶紧吸了吸鼻子,努力镇定着自己的情绪。
张之初一会便回来了。
“宅里的下人已经安排好了。”他俯下身拉起琳琅的手,“若不嫌我冒犯,今晚你就在我这里休息吧。”
他眼眸温柔,声音也是轻声轻语:“你我不久就会成亲,我已将你视作我的妻子。”
琳琅感受到她的温柔,点点头,忍不住想再哭一次。
张之初的宅子不大,下人也不多,但院落布置很精细,打扫干净,处处透着细腻之感。
她被下人引导着去了浴房。里面水汽氤氲,木桶里早已准备好了热水。
琳琅整个人浸在热水里,心情好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在里面呆的时间有些长,以至于张之初派婢女来查看情况,生怕她泡晕过去。
琳琅穿好衣服,头发微湿的打开门,就看到他站在外面,神色忧虑。
她怀疑张之初已经知道真相了,但并不打算主动提。
“有点累,就多泡了会。”
“客房已经打扫干净了,去休息吧。”他声音轻柔,像是在呵护一个易碎的物品。
琳琅被他带到客房,里面确实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我在旁边的屋子里,有事情叫我。”
张之初用干净的布轻轻为她拭去头发上的水珠:“别着凉了。”
琳琅点点头,温顺的让他担忧。
他观察着她的神色,却也感觉一筹莫展,只能轻轻关门离开。
等他走后,琳琅静静的躺在榻上。
这是事情发生后,她第一次与自己独处,只觉得糟透了。
荣方轻浮的行径又开始跑入脑海。
他令人厌恶的抚摸,还有脖子上的亲吻,让她心口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
她开始用手反复抓挠自己的脖颈,以至皮肤被抓的通红,但那恶心的触感却依旧留在上面。
张之初正在琳琅旁边的房里翻看着医术。
夜已深,他却没有任何倦意,只是神色冰冷的坐在书桌前,一边看书一边留意客房的动静。
离开琳琅的屋子以后,他就一直是这样的表情,连下人都被吓到了。
“张之初。”伴随着轻轻地扣门声,门外响起琳琅的声音。
他急忙披了件外衣,起身打开门。
今天的事情让他心情糟透了,也只有琳琅才能将自己剩下的温柔唤起来。
他注意到,她的脖子有些发红。
“睡不着吗?”张之初拉她进来,“虽然有些冒犯,但还是进来说吧。”
他将琳琅拉到书桌的椅子前,看她缓缓坐下。
琳琅看了一眼他桌上的书:“你为什么也不睡?”
“我睡的晚。”他笑了笑,将她的手握到手里,“客房睡着不舒服吗?”
琳琅摇摇头。
“张之初。”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你以后就是我的丈夫了,对不对?”
“是。”他轻轻吻着她的手,“你以后也是我的妻子。”
琳琅轻轻俯下身,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那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只要不是伤害你的事情,都可以。”他神色诚恳。
琳琅反握住他的手,眼神多了一些请求:“今晚你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他神色顿了顿,还是点点头:“我陪你。”
张之初看她起身走向烛台,轻轻吹了下,灭掉了烛火。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引向榻边,生怕她磕着绊着。
琳琅缓缓的爬向榻,脱了外衣,留了里衣躺在最里面。
看他坐在榻边没有过来的意思,便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说了,要陪我的。”
“好。”
黑暗中,那人轻声回答着,慢慢向她靠近。
他们就这样在榻上静静的躺着。
张之初没有任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