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副总经理驾到
颜簌簌的桌上又多了一盆仙人掌，花盆边用丝带系着的卡片上写着四个字“呆会儿见。”
张渺贼头贼脑地凑过脸来，其实她一早就看见了这盆栽。“喂，簌簌，这变态现在连你的喜好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了啊？这么厉害！”
颜簌簌阴郁着脸没答话，张渺偏转了视线把颜簌簌手上的卡片上的字看了一遍。
结果张渺悚然一惊，道，“他打算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颜簌簌却只摆弄着涂成西瓜皮色的瓷制小花盆，叹气一般地吐出三个字，“渺渺啊……”
“啊？”张渺觉得颜簌簌是吓呆了，吓怕了，所以安慰她说，“簌簌，你别担心！你今天要出去干什么我都陪你！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其实，我刚才已经看见送花的人了……”颜簌簌这才抬眼去看张渺，原本神采奕奕的大眼睛虽没有因为哭久了而充血，却真是看起来滢滢有泪光。
张渺看颜簌簌委屈、伤感的样子，忽地正义感爆棚，“谁？认识吗？是不是我帮你一起直接揍他一顿？”
“你昨天说对了。”颜簌簌咧开嘴，却笑得很苦。
“诶？”张渺不明就里。
“啊啊啊！我去啊！”颜簌簌一下子把气发泄到头发上，两只手在头上疯狂地抓揉，“这都一堆什么破事儿？”
……
你走了不就走了？回来干什么？
回来就回来了，来这里工作干什么？
来这里工作就算了，送花干什么？
送三年的花干什么？
抱我干什么？
说“想我”干什么？
……
“簌簌……”张渺诧异，“你怎么了？”
平日里闹腾活泼、大大咧咧的姑娘，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蔫儿？看见变态了也不至于这样吧？就算是看见了任平生……不更应该开心的吗？
没等到颜簌簌编排好语句对张渺说什么，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先前“失踪”的同事们都随着秃总编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而且看起来总编还召集了这一层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满满当当地占据了半个编辑部，大约是Viotoria杂志社的全部员工了。
“再过十分钟，啊，十分钟，啊，咱盛嘉新上任的副总经理说过会儿他就过来看我们！”屠海看了几次表，然后自顾自地鼓起了掌。
今天他换了一个很符合他奔五年龄的分头发型、显得沉稳，迎接领导视察的架势可见一斑。
“听说很帅啊，是不是？”有女同事交头接耳，传入颜簌簌耳中。
“叫啥名儿啊？”一位男摄影师也加入讨论，其实这次很多人都听说了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在公司各处出没的事，但是就任仪式什么的通通还没有，而且据说名字也暂时保密，实在怪异。
张渺半靠半坐在颜簌簌的办公桌上，眼珠子打着转，她心里有点谱了，但是对于“任平生——副总经理——变态跟踪狂”这一条线仍然不敢置信。
直到翩翩小生任平生真的出现在Victoria编辑部的门口，几乎所有的女性职员都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他眼睛稍弯，嘴角一提，笑容暖得仿佛南极的冰原都要融化。
颜簌簌已经恢复了平静，倒是旁边的张渺不淡定了。
“任……任……”张渺结巴了。
屠总编在一旁批评，“任……任什么任？这是我们任副总经理！鞠躬啊！不要没礼貌！”
任平生在一旁打着圆场，“没关系，没关系，大家不用客气，都是为盛风嘉华做事的，一家人，不要见外。对了，渺渺，好久不见。”
他轻柔的目光停留在愕然于原地的张渺脸上，在场的其他女同事们也开始打量起了不太出众的张渺，她们窃窃私语，毕竟副总经理唤的都不是张渺的大名，而是“渺渺”。
“认识啊？”屠总编听出了副总和手下职员那一层亲密的关系，不禁有些尴尬。
任平生自然而然地解释：“之前是大学同学。”
“哦哦哦……”屠海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感慨道，“啊呀，我怎么给忘了，张编也是G大毕业的啊，怪不得工作能力又强，又有才华呢！”
张渺趁总编不注意的时候翻了个白眼，真不能怪她瞧不起这两面三刀的男人。
刚毕业那会儿来Victoria应聘的时候，屠海随意地就把她和颜簌簌的简历往桌上一拍，嘴里嘟囔着：“G大有什么了不起，比人家C大还是差远了吧！”
她当时就想反驳，C大最强的是理科和医科，文科方面C大肯定不如G大；可是因为这总编后面就跟了一句，“你俩下周开始上班没问题吧？”她便没有再说下去。
此时许秋雨冒出一句，“颜簌簌也是G大毕业的吧？”
一言不发的颜簌簌终于还是被卷了进来，两盆仙人掌都挡不住铺面而来的“煞气”。
不过任平生替她回答了，“是啊，以前在网球社也经常能看见簌簌。”
颜簌簌做作地笑了笑，好像前天下午已经在赵映远和爷爷面前花光了所有的演技。
任平生轻敲了敲手腕上那只Patek Philippe的自动机械表，不能因为有熟人在一层楼里停留太久，所以最后打了点官腔，和大家客套客套，就离开了。
屠海向着颜簌簌和张渺两人留下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挺着便便大腹，回了编辑部最里间的办公室。
随后张渺和颜簌簌就被围了起来。
颜簌簌转过身，旁若无人地摆弄着那盆仙人掌，手指碰一碰那些个尖刺，并不嫌扎手。
“簌簌！”张渺伸手去掐颜簌簌的腰，表示求援。
分明，和任平生熟到都要烧焦了的人是颜簌簌而不是她呀，怎么颜簌簌倒是事不关己、躲清闲去了？
颜簌簌捧着新来的那盆仙人掌仔细地端详，像是能看见植物内部的组织结构一样。
她只轻飘飘扔出话，“我和副总也就是在一个社团里见过几次，不熟。倒是渺渺你，以前不是和副总挺‘哥们儿’的嘛？既然大家对副总有兴趣，你就跟大家讲讲呗~”
张渺十分受挫地看着她，可是隐约觉得事出有因，也就没有拆穿她。
直到后来，张渺特地拉着颜簌簌一起去上厕所，开始狂轰乱炸，各种追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