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谷
小屁孩,我不是狗!”林德无奈地说。
“林德,它还只是个孩子。”萝铃责备地说。
“容磬弟弟想吃糖吗?”纪伦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想!”容磬一听到吃糖,一双眼睛便亮起渴望的光芒。
纪伦起身走到一个柜子边,拿出一包魔幻棒棒糖递给容磬,糖只要含进嘴里,就能听见歌声,倒是挺有趣的。
“容磬,你还记得多少你家人的事啊?能和姐姐说说吗?”虽然萝铃很舍不得他,但是他毕竟还有自己的亲人,他待在她家这么久了,他的家人怕是要急疯了。
“你这么久没和他们联系,他们应该会很着急的吧。”纪伦也附和道。
“嗯……我跟着陵姨还有兰姨一起来这里的,她们是来找我妈妈的。”容磬说,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末尾还带着略微的哭腔,“妈妈当年为了保护我,被囚禁在了一个湖里,一个很大很大的湖里……”
“囚禁在湖里?”千乘困惑地说。
“难道是在湖里下的结界?”林德追问。
萝铃抱住了容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她感觉到怀里瘦弱的身躯轻微地颤抖着,耳边综艺节目的欢乐笑声突然变得刺耳起来,她睨着眼警告了两只狗,然后试探地问到:“那陵姨和兰姨呢?”
“我不知道……但她们应该……嗯……知道我没事吧……”他用肉乎乎的手指在沙发上笔画,不确定地说,眼睛里闪着泪珠,虚掩着落寞。
萝铃没再问话,一手轻拍着他的背。
纪伦保持沉默。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容磬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电视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车子熄火的声音,然后是花子的声音。
“壹索先生。”
门被打开了,淡金色的阳光穿过窄窄的门,隐约能看见尘埃在空气中乱舞,勾勒出壹索修长的身形。壹索俯下身,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脱下黑色的警察制服外套,只剩下里面淡蓝色的衬衣 。
“壹索哥哥。”他感觉到自己的裤腿被一双小手拽着,软软蠕蠕的声音直击他的耳膜。
壹索抬手揉着他柔软的头发,冰冷的蓝色眼睛里难得透出一点温柔。
“壹索先生,晚饭准备好了。”易克说。
“那开饭吧。我先上去换件衣服。”壹索吩咐。
壹索上了楼梯,却在走到房间门口时停了脚步,他回头:“萝铃?”
“壹索,还没有联系上他的家人吗?”她问。
壹索摇头。
“我今天问了他,他说他是跟着陵姨和兰姨一起来找他妈妈的。”萝铃一顿,悲伤地说,“他说他的妈妈被囚禁在一个湖里……嗯……一个很大的湖。”
“陵姨?兰姨?很大的湖?”壹索轻声重复,“他只说了这些?”
萝铃点点头。
她问到这里就不敢再问下去了,仅凭容磬的反应,她就能猜出那肯定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她不忍心再揭他的伤疤了。
壹索也没再说什么,示意她去吃饭。
几个人安静地吃完了晚饭。壹索就坐到电脑桌前整理文件。
桌子上的文件堆积如山,简直可以完全将他遮挡在桌子后。他低声念出咒语,蓝色的魔光包裹住文件,控制着文件一件一件放进书柜里。
整理完了文件,壹索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箱里的信件。时不时的嘟嘟声提醒着他还有好多的邮件,散热器发出轻微的嗡鸣。
“壹索哥哥。”容磬扣了扣门,端着一杯牛奶到他面前,“喝牛奶!”
那书桌高了他一个头,他没法把杯子放到桌面上,就像献宝般地用略短的小手举着一杯牛奶。
壹索接过牛奶,温热的触感自手心直达心底。他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搁在鼠标旁,然后他弯腰抱起容磬。“你家人知道你没事,那为什么不来接你?”
容磬撇撇嘴,委屈地说:“壹索哥哥不喜欢我嘛?”
壹索:……
壹索呼了一口气,轻声说:“没有,只是你的家人当真不会担心你吗?”
“其实陵姨和兰姨是不打算带我来的,我求了她们好久都不可以……”容磬点着手指头,嘟囔道,“然后我就偷偷跟过来了……她们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这里……”
壹索抿紧嘴唇。
“但是你身上的味道和陵姨好像啊!”容磬抬起头笑着说,“很香很香的味道!”
壹索紧抿着双唇,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盯着容磬。仅仅是凭一个味道就敢在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跟着他走,可不是随心所欲吗?!
容磬扁着小嘴,一脸委屈,偷偷瞄着他的脸色。一瞬间的恍惚,他好像是看见了陵姨的影子。自出生起,他就和陵姨兰姨朝夕相处,哪怕是两年前娘亲离开,也不曾回到爹爹身边,可这一会儿,他真的觉得这两人像到极点,有些小习惯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他的错觉吗?
巴比基的提示音响起,壹索扫了一眼屏幕,清清楚楚地看见屏幕上的时间:
10:30。
“回去睡吧。”
壹索目送着容磬离开书房,再次拿起巴比基,打开邮箱。就在刚才呼延给他发了一封邮件,是关于狐女的。警察局追查着狐女,跟着她的踪迹追查了一处郊外的废墟,意外的是,那里竟然有不少生火的痕迹和还有少量遗留下的剧毒药物,似乎是有大量的人曾秘密聚集在那里。
壹索心头掠过一丝寒意。他反反复复地查看着呼延传来的照片,最终目光定格在灰烬旁一处毫不起眼的地方,隐隐约约地露出一角,好像是一对交叉着的剑,看不清纹路……挺像是枫杨联邦举国通缉的一个异魔组织的标志。
忽然屏幕闪出一行提示:电量不足20%。
壹索起身离开书房,到房间里给巴比基连上充电器。
他揉着酸痛的眼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一切太过诡异,那个地方似乎是她故意引他们去的,那她用意何在?
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发出柔和的淡黄色灯光。门外偶尔有管家轻微的脚步声,窗子是打开的,六月的晚风吹过树捎,扬起窗口的窗帘,就像是在远处听着孩童玩弄着手中的拨浪鼓的声音。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子,在地板上投下树枝的阴影。
壹索把目光投向窗外,霓虹灯的光将半个天空染成了绚丽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