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二十八点光
乌素靠在裴九枝怀, 她感觉到他按在自己脊背上的手动了动。 因为紧张,她的呼吸变得有些乱。 无奈,乌素只能抬起头, 与她的殿下对视着。 她的长睫不住眨动,一看就知她不久之前可能做了些什么事。 一般情况下,乌素是十分安分守己的妖怪,这样半夜起偷偷搞破坏,还是头一遭。 裴九枝察觉到他自己翻了个身,但乌素还在他怀。 他半垂的眼睫懒懒掀起,随手将乌素鬓边因为紧张而汗湿的碎发拢好。 “怎么?”他低声问她,“你怎么醒了。” “我为什么还……抱着你?”他继续问。 乌素瞪大眼,她眸中的不安紧张被裴九枝尽收眼底。 越过她的头顶, 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桌上的那枚瓷瓶。 乳白色的、装着恶妖气息的瓷瓶在夜的月色下, 格外显眼。 乌素知道他在看什么,她抬手, 捂住了裴九枝的双眼。 柔软的、冰凉的手指覆上他的面颊, 没有完全遮住他的视线。 “你起过了?”裴九枝还抱着她,随口问道。 “嗯……”乌素嗫嚅着, 在脑海思考着搪塞过去的理由。 比如太热,又或者是……被他挤得没有地方那个翻身之类的。 但这些理由似乎都有些不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要我抱着?”裴九枝忽地开口问道。 乌素想,对,这个理由好。 于是她点头,顺着裴九枝的话了下去:“殿下翻了个身, 我就醒了。” “我……”乌素面无表情地、平静地出这么一句亲昵的、比撒娇还要更加腻人的话。 “我想要殿下继续抱着我,就……又钻进你怀了。” 她将手收了回, 捂着脸,方才她都没有如此害羞, 现在她的脸颊却一直在发烫。 谎,对于她没有心理负担,但是这样的话,却让她的脸颊发红。 方才,她确实是下意识地,又钻到了他的怀——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裴九枝揽着她腰肢的手更加紧了些,他轻轻叹气:“是我松手了。” 他当没有松手,是乌素自己跑出去了。 他在睡梦找她,才翻了个身。 乌素一直捂着自己的脸,话的声音也闷闷的,带着些许羞赧之意。 她对裴九枝:“殿下,那继续睡吧。” “好。”裴九枝的声线低沉,他拍了拍她的背。 乌素闭上眼去,安心下,她打了个哈欠,意识即将进入梦乡。 但殿下沉沉的声音响在了她的头顶:“我方才做了个梦。” “殿下,是什么梦?”乌素问。 “我梦见你变成一团气,从我身边飞走了,后消失不见。” 不得不,裴九枝的感知确实十分敏锐。 乌素的心怦怦直跳,她的两手按在裴九枝的胸前,抿着唇,没敢马上话。 “殿下,不会的。”许久,乌素才这么回答他,“人怎么会变成虚无缥缈的一团气呢?” “所只是梦。”裴九枝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将她更加紧地揽在了怀中。 不久之后,乌素睡着了,裴九枝的视线落在床边剑架上的长剑,很久才闭上眼去。 —— 次日,乌素醒,裴九枝起得比她更早些,正在床边穿着衣服。 许多贵族,一般这时候都要人伺候。 但他性子孤僻,又不喜与人接近,因此许多事都是他自己做。 乌素看着他将腰带扣上,取一枚清透的白玉,佩在腰间。 他惯常穿白衣,今日所穿的外衫上,银丝绣了竹纹,外罩轻纱,清爽俊逸,衬得他飘若仙。 芸妃之死,并不影响他们的婚事。 因为芸妃出身,她的位份不高,七日后举行葬礼,便宣告云璃宫的一个生命彻底消失。 裴九枝昨晚做的秋千,已送进宫去,葬礼时这些东全都会烧给她。 但乌素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灵魂消散之后,他们再也见不到凡间的一切。 死后所做之事,对于逝者,并没有任何意。 裴九枝因为还要调查靖王府那晚的制香师,日程排得满,只有今日才挪出时间与乌素一道去看婚服。 乌素在问缘那,大致了解了一些人类成亲的礼仪,她也知道了成亲所代表的意。 所她对此事,还是颇为重视。 她坐在前往司衣署的马车,手拿着相的典籍,仔细阅读着。 有些字她看不懂,就掀开马车帘子,去问外边的殿下。 “缂丝。”殿下对乌素。 “缂的读音与刻相同,是一特殊的丝织品,我们的婚服,有部分是用缂丝所制。” 乌素看懂了字,恍大悟,缩回马车,继续阅读。 不多时,便到了司衣署,负责统办他们婚事的张大人已等候在此处。 裴九枝领着乌素走下马车,张大人朝他们行礼,他的身后,跟着数十位顶尖的工匠。 “九殿下,依照您的吩咐,我们准备了几套不同的婚服,请您过目。” 张大人给裴九枝递上一鲜红的册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之前问过你的意思。”裴九枝入了内堂,与乌素一道坐了下,低声对她道。 “嗯,殿下何时问我的?”乌素有些疑惑。 “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花、什么样的动,又或者有什么偏爱的配饰。”裴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