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指挥官
一夜未眠。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季淮月的脸上的时候，季淮月觉得时分不真实。
昨天还是混战之后残局的景象，今天就被收拾的一干干净，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季淮月习惯性的查看智能手表，里面有一个切断装置。只有季淮月本人去切断的时候，总部不会受到消息。
这里的信号在一觉醒来就被屏蔽了，她现在甚至还有闲心玩俄罗斯方块。
当自主切断和被信号屏蔽导致主机接收不到手表信号时，出现的错误代码并不相同。所以季淮月并不担心那边的人以为她自主切断了信号从而擅自行动。
季淮月点开投屏，查看相册，里面都是一些医药记录。她突然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多给自己拍几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季淮月第一次去十一区的时候拍下来的。
30年前，华夏国一共被分为16区，每个区域由不同的领导人管理。随着历史的演变，其中实力最为强劲的十三区开始蚕食周遭的一切，被诟病为黑十三区。
而十一区就所属沈景琛的管理范围，他是十一区最高级指挥官沈知行的儿子。
季淮月就是在16年前被送去张爷爷家，那时她年仅8岁。
她从张爷爷那学出了点名堂之后，就开始代替爷爷干一些活。
紧接着不到一年，她在张爷爷的帮助下，名声迅速传开，成为十三区的名医。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惊世奇才，却不知道她无数个努力的日夜。
“我看您的孩子是没有阴虚及脾胃虚寒的。”
“针对于痈肿疮毒，我给你开一副白花蛇舌草，煎服，15～60g，再配上金银花……。”季淮月边说边写下方子。
“好的，谢谢医生。”
“应该的。”
“请问，张先生在吗？”看诊台前来了一位陌生人。
看诊处一直可以随意进出，张爷爷没有定任何规矩。
季淮月问:“请问您是看病吗，可以来找我。”
“我是来找张墨林张先生的。”陌生人又说。
“不好意思，张先生年岁已高，如今已经不方便走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劳。”
“你是什么人。”陌生人问道。
“张先生的徒弟。”
“麻烦给我和张先生通传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转达。”
“好。”
季淮月将手上的客人招呼走了之后，静步进入书房，张爷爷正坐在木椅前研墨。茶香墨韵，书里芳华。书房骨子里的风雅，一刻便悠然。
现代智能化后的世界很少残留着以前的韵味，而张爷爷就坚持了50年。
“爷爷，外面有一个陌生人有事找你，他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转达。”
“长什么样？”张爷爷没有抬头，还是自顾自研墨。
“这…”季淮月开始回忆，说道:“手臂上好像有银色肩章。”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把他带进来。”
季淮月蹙眉，这么重要的书房就这么让外人进了，还真是张先生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好的爷爷。”季淮月说完走出房间，礼貌的将客人带进去后自己就退了出去，继续帮病人看诊。
爷爷的药堂开在十三区大c，算得上是繁华，在这炮火连绵的一年里，病人也很多。付不起医药钱的病人，张爷爷会写借条。那记录欠条的本子也满满当当的将近一本了。
十三区不同于别的区，对于个个地方的命名全部用字母代替。
季淮月和其他师兄忙前忙后，一盏茶的功夫，那陌生人就出来了。
“季小姐，张爷爷请你进去。”陌生人微微俯身，谦和有礼的说道。
“好。”
书房里，爷爷已经坐到了轮椅上。
“淮月。”
“我在呢。”
“我从小把你培养大，你的医术虽然算不上最是师兄弟里出色的，但是你的耐性非常的高。”
“我如今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可能不久之后也该和你们说再见了。”
季淮月有些无措。
“这话是什么意思……”
“十一区的那边来人了，希望能从我们这借走一位中医，能够随从去战场上给指挥官治病。”
“你的堂兄季时川，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十三区一举一动。”
“等他掌握实权之后，你也就危险了，不如把你送去十一区，再借口这是安排眼线的大好时机，季时川自然无可奈何。所以我会将你派去十一区。”
“什么？我不想去，十一区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医生么？我也可以靠其他方式活下来…”季淮月蹙眉，她第一次严肃的反抗爷爷。
“他们自然要找最顶尖的，而我年岁已高，退而求其次，你就是最佳人选。这是一举两得，我心意已决。”张爷爷说着，下意识的摩擦着自己的扳指。
“只怕是看中我们派的独门药引罢了。”季淮月冷哼一声，说道。
“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什么，这么着急么，明天不行么？”
“不错，这趟不和着他们走，以后便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去吧，你总该为爷爷做些什么。”
“是……”季淮月低下头，沉重的离开了书房。
张墨林暗自思索着。
早就等不及明天了，又也许没有明天了。
季时川对这里虎视眈眈，只有没有家庭没有牵挂的季淮月可以坦然的离开这里。
只要离开黑十三区，一切都还可以重新再来。
季淮月出门后往右拐，收拾自己的行李，她发现除了妈妈送给她的玉镯，还有衣服之外，她并没有什么想带的。
原来她的世界这么小，小到一个行李箱就可以装的下。
她离开前，和师兄弟们一一道别。一旁的小师妹哭的稀里哗啦。
“月姐姐…”
“别哭，想我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月亮。”
最后她深深的望了一眼张爷爷的房间，眼底的情绪波涛汹涌，然后转身离开，启程。
她顺着伪装的军队，离开了十三区，沿途的风景越来越陌生。
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