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掌试水暖（四）
那厢秦坚一到东宫，就想直接去拜见太子妃。
在他的印象里，太子妃是一个非常娇怯的人；大婚那晚她就躲在太子身后不敢露面，他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只听闻和当初劫法场的女人容貌相似。
黄管家一路引他到翠华院，院里的宫女说，太子妃还在午睡。
秦坚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问了一问，才知她这午睡睡了将近一个时辰，且还未有起身的意思。
他果断再加上一个“疏懒”的印象，心中很是疑惑：殿下怎会对这样的人心生挂念？
他平日里若是公务需要在东宫暂住，都是去到松风院的东厢房，西厢房是留给宁长策的居所。
他在东厢房又等了一个时辰，知道太子妃正在院里喝茶后，才起身前去拜见。
姜雀灵坐在石凳上，一身月白素裙，漆黑的云发用一根青色的发带松松拢起，随意披在身后。
她双手持有一物，正在专注地拨弄。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望过去，看到一个器宇轩昂的人，顺口就打了声招呼：“秦坚，你怎么来了？”
秦坚怔在原地，轻蹙眉头，但还是先按规矩行礼：“臣见过太子妃。”
姜雀灵摆了摆手，“免了。”
这时系统突然出声：主人啊！您又糊涂了。
姜雀灵：咩？
此时秦坚开口：“臣是首次拜见太子妃，且并未说出名字，不知太子妃是从何得知臣的名字？”还用这么熟悉的口吻，她一定有问题。
姜雀灵猛然醒悟系统的意思，她经历了几次重生，其中有两次都与秦坚打过交道，尤其他当时有令在身，对她非常保护。
可最后一次时，她并没有与他打过照面，那会儿她严严实实地躲在祁琮身后，只听到了他的声音。
故而在秦坚的记忆里，她不应该对他这么熟稔，更不会知道他叫什么；毕竟她可是一个才被姜首辅认回、来到盛京不多时的姑娘。
她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饮了一口茶，才悠悠道：“这有何稀奇？盛京谁不知道秦小侯爷、羽林卫秦副将的秦坚。我初来东宫，本欲与太子身边的人拉近些关系，若你不喜，我不这么叫你便是。”
“臣不是这个意思。”见她马上换了一副脸色，秦坚也四两拨千斤，把话揭了过去。
姜雀灵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华容道上，“秦副将有什么事吗？”
“殿下有要事在身，需暂居大理寺一段时日。故而吩咐臣，要时刻保护在您身边。”
移动木块的手一顿，姜雀灵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先说知道祁琮的好感度是负二十三位数后，心情差到极点的同时又抱了那么一丝希望。
随后她又想借机薅道具，被系统拒绝，说规则已经更新，同一件事情不能换了说法和角度来抽更多的道具。
同时道具使用也受了限制，就是一日内不能使用五次以上的道具，超过限制即视作无效，失效后不返还。
气得她想炸了虚幻空间，对着系统是破口大骂：“这也太抠门了！我又不是没看过系统文，别人家的金手指开得都快能诛仙了！到我这就各种限制，这破任务谁完成得了啊？！现在又不能删掉劫法场的记忆，说起来都怪你！！”
意外的是，系统与她同仇敌忾：“可不是嘛！我也跟系统局抗争过了，别家那平步青云的速度，是谁看了都说离谱，怎么就我家主人这么抠搜呢？”
姜雀灵拉长耳朵，听听系统接下去怎么说。
系统：“他们的回复是：‘万事皆有因果，这就是平衡’。”
“什么玩意儿？说得好像高深莫测，一听就是托辞！”
系统摇头：“我也不懂。不过您还是有很多机会抽道具的。”
“干嘛，他有这么多第一次吗？”
系统娓娓道来：“您说的没错，且听我慢慢说来——祁琮排行第六，出生时母妃难产而死，所以皇上不太喜欢他，觉得是他克死了自己的爱妃。
他被膝下无子的先皇后抱养，先皇后原以为自己难有子嗣，所以把他视作自己的亲生儿，特地给他取名‘祁琮’。
大雍国的玉石矿产富饶，说是一个建立在玉石上的国家也不为过，皇子皇女们的名字里都有跟‘玉’相关的字。
而‘琮’是一种玉器，其中蕴含的‘宗’字，又彰显着他作为皇室宗亲的尊贵地位。
先皇后本是想培养他成为储君，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先皇后在抱养他的五年后，生下了自己的儿子，对祁琮的态度马上就变了。
先皇后甚至担心他会威胁到自己亲生儿子的皇位，慢慢对他疏远冷落，就是知道宫里的人、宗亲兄弟借机欺凌他，也当做视而不见。
偏偏祁琮天资聪慧，通晓世事，先是让宫廷学院里的少傅为他的惊才绝绝所折服，随后在皇上面前展示骑射武学受到赏识。
他的势力逐步增大，先皇后便越发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不止一次在皇上面前以诋毁他来捧自己的儿子‘祁珩’，更是派人暗杀过他。
这也是为什么祁琮势力稳固后，第一个杀的就是‘祁珩’。后来，先皇后被逼疯，幽禁在冷宫，郁郁而终。
其余的兄弟姐妹，更是被他逐一赐死。当初那些欺凌他的人，也是无一幸免。
祁瑾能留到最后，一来是他还年幼，祁琮暂时没有注意到他；二来就是被主人意外救了嘛；三来一向反对祁琮变法的大臣贵族们各种保他，甚至想利用他的皇子身份，有朝一日将祁琮拉下马，推他上位当傀儡。
在这样虎狼环伺的情况下，祁琮理智冷血、杀伐果断；但又顶着极大的压力，为求国强与百姓安康勉力推行变法，哪怕生命时常受到威胁，也不曾动摇过。”
姜雀灵已经将系统泡的一壶茶喝完，听他说完这么多后，对祁琮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她将已经空的茶杯放下，等着系统继续往下讲。
系统手一挥，又给她换了一壶新的茶，接着前面说的话继续道：“也是因为这样，他一直耗到二十二岁，还无妻无子。
后来经过我们的推波助澜，其实就是让皇帝和支持他的大臣贵族们，对他施压，才让他同意了姜首辅提的这门婚事。
他在□□上可谓是一片空白，所以主人您发挥的空间很大！振作起来！”
系统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