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掌试水暖(七)
姜雀灵连忙起身,对系统说:我要用【一用即有】,给我一扎美到不行的花。
话音刚落,她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束娇艳欲滴、花色各异的鲜花。
她拿着花,提着裙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廊地湿滑,来福和宫人们提着灯笼小心跟在后面,来福连连提醒:“雨天路滑,太子妃小心些走,当心别摔着。”
“没事儿没事儿。”她一边说着,步伐并未减慢。
好不容易赶到了,她抱着花慢慢喘气,想着他差不多也该走到这了。
今日的祁琮心情不佳,这还要从土地清丈的政令颁布说起。
多位官员请书上奏,从财力、人力、物力、难以实施等各方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甚至齐齐来到正德厅,下跪请愿。
而支持清丈政令的官员们,更是闻风赶来,与他们吵得不可开交。
个个吵得是面红耳赤,要不是羽林卫驻守正德厅,纷纷握紧手中的剑,冷冷地盯着他们,估计现在已经打作一团了。
祁琮坐在金丝楠木镶金嵌玉雕龙椅上,被嘈杂的声音烦地按了按眉心。
他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仍由他们吵翻天。
有些上了年纪的大臣,已经开始气短了,停下来吁气抚胸。
还有的吵上头了,什么话都往外蹦。
也是在这个时候,眉头紧蹙的祁琮听到一句“除非我今日死在这儿,否则绝不同意政令颁布”。
他马上睁开眼睛,目光凌厉幽暗。
他站起身,拿过宁长策腰间的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方才说这句话的大臣面前。
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祁琮手起剑落,很是干脆地砍下他的头。
汹涌滚烫的鲜血四溅,头颅落地咕噜噜地转,滚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满是血污的脸定格了他死前惊愕万分的表情。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随即轰然倒下。
原本人声鼎沸的正德厅,霎时间鸦雀无声。
一个个大臣流汗如豆,抖抖索索地齐齐跪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那可是正五品的御史中丞,太子殿下是说杀就杀了。
祁琮目光扫视整齐跪伏的大臣们,手中的剑还在滴血,他朗声道:“众爱卿可有其他异议?”
没人敢吭声。
祁琮将剑递给宁长策,同时接过他递来的干净布帕。
他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平静地开口:“既无其他异议,政令便在两日后颁布。众爱卿依令办事,莫要让孤失望了。”
众人异口同声:“臣遵命。”
祁琮迈开长腿,快步离开正德厅。
坐在回东宫的马车上时,闻着身上的血腥味,他很是不喜。
胸襟处溅上了好几处血迹,执剑的右手袖口也染上了零星血渍。
他今日是一身赤金色五爪云龙纹圆领长袍,血渍溅在上面,尤为显眼。
下了马车后,他疾步往松风院走去,为他撑油纸伞遮雨的秦坚,都差点没跟上他的步伐。
到了垂花门前,宁长策和秦坚纷纷收了油纸伞,递给一旁候着的宫人。
另外的两个宫人则立于门环两侧,为祁琮打开红漆柳丁大木门。
随着木门开启,他看到的不是以往的景色,而是他那捧着一束鲜花、笑靥如花的太子妃。
她说:“欢迎回家。”
太子妃第一次迎祁琮回家——达成。
姜雀灵笑呵呵地将手中的花递过去,“花给你,今天辛苦咯。”
太子妃第一次送花给祁琮——达成。
祁琮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才仔细瞧她。
嫣红色彩蝶戏海棠绣纹罗裙衬得她肌骨莹润,姣若春花。她梳着流苏髻,乌发上是珠翠步摇,站在晦暗天色里盈盈一笑,美得令人痴醉。
他将袖口有血的右手背到身后,用左手接过她手里的花,遮住胸襟上的血渍,“多谢。”
他垂眸看着那双秋水眸,她的眼里写满了算计。她在算计什么呢?算计孤吗?
他应该生气质问她此番行径究竟意欲何为的,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他奇怪地发现,先前积压在胸口的愁云,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好感度-10
姜雀灵看着他头顶上的红字变动,秀眉轻蹙,“你不喜欢吗?”
“没有。”
“可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不是因为你。”
那为什么好感度会降啊?姜雀灵虽百思不得其解,但因下降的数值极低,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又重新笑起来,“那就好。”
她一转眸,发现一直立在一旁的宁长策,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阴沉,便问道:“这位是?”
宁长策敛起神色,一脸平静地按规矩行礼,“羽林卫总统领——宁长策,见过太子妃。”
“噢——幸会。”她点了点头,看他又正常了,也就没有多想。
祁琮抬了抬下颌,示意她随自己一起往前走。
馥郁清雅的花香遮住了身上的血腥味,二人一起走在抄手游廊内,宁长策和秦坚跟在身后。
姜雀灵问他是不是还有事要忙,祁琮停下脚步,低头看她,却说起别的话题:“饿吗?”
她疑惑地看着他,随后摇了摇头,“不饿。”
毕竟她半个时辰前,才吃过樱桃煎、西川乳糖、鹿茸鸡汤和一小碗油茶面。
“孤确有事要忙,还请太子妃稍坐翠华院,等孤一起晚膳。”
姜雀灵是求之不得,笑逐颜开道:“好啊。”
太子妃与祁琮一起用晚膳——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