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尔·格雷伯克
女巫对他的称呼一直是先生,这是一种人类之间才会有的相互称呼,从来不会有人叫一个狼人,为先生或者小姐,即使是在黑魔王的阵营中,他们也深受歧视,不配被烙上黑魔标记,按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说法,他们是一群肮脏的食腐动物……但是,芬里尔看着这个自称亚克斯利的女巫,她的目光里有着他们一直苦苦追寻的东西,尊重和平等。芬里尔可以感受到,这个女巫是发自内心觉得狼人也是跟她一样的人类。 我看着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高大狼人,感觉气氛逐渐变得有点难以把控,心里迅速回顾着刚才哪句话说得有蹊跷。事实上,除去中间睡的五十来年,我在这个巫师世界过的日子实打实算也就8年多,与狼人、巨人、马人等的接触几近于无,上辈子残留的一些认知也还深深影响着,我对狼人的印象完全来自于电影小说里那些可以变狼的酷盖男主男二,所以面对芬里尔时,尽管他长相狰狞,还是非常自然地就把他当作了平等的同类。 “芬里尔先生?你觉得怎么样……不再随意狩猎孩子,将所有的努力花到建设你们的新家园上来。” “从来没有一个巫师觉得我们是人类,亚克斯利小姐,”芬里尔用粗哑的声音轻轻说。周围站着的食死徒里传来一阵阵轻轻的古怪声音,像是在嘲笑狼人的没有自知之明,又像是在不满他的大放厥词。 我愣了下,没想到狼人的处境居然比原先想的还要艰难,心里顿时五味陈杂,忍不住开口真心实意地劝解他,“芬里尔先生,是做带着人血的狼,还是做带着狼血的人,这个选择权一直握在你们自己手上,不是吗?因为一群愚蠢人类的嘲讽,就放任自己去做一头野兽,这也太不值了。”说着,刚才发出响动的愚蠢人类不满的议论声更大了。 芬里尔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吃下了一大团火焰似的,胸腔里鼓荡着一股激烈的热流,他慢慢半蹲在卡莱尔面前,让眼睛刚好能与她平视,“亚克斯利小姐,只要你能保证属于狼人栖息的领地能得到兑现,还有能得到与其他人类平等的权利,我以狼王的名义,宣誓将永远献上我们的忠诚。” “平等和尊重不是能被给予的,它们在每个人的心中,要靠你自己争取,芬里尔先生,首先,控制你们的狩猎行为,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对你们产生错误的印象,至于领地……”这种东西,貌似我也没权力承诺,临到头还是要求助某人。我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刚想转头,黑魔王已经擦着走到身旁停下。 “只要献上你们的忠诚,领地自然会得到兑现。”他瞥了一眼卡莱尔,狼人虽然会为黑魔王干活,但是一直是类似拿钱办事的雇佣兵角色,他们憎恨巫师,自然也不会真心效忠于他,事实上作为游走在黑魔王势力边缘的群体,狼人很难被指使得动去干点什么,更多是作为一种嘴上的威胁,例如对不听话的巫师说,会放出狼人侵袭感染他的家人之类……然而,现在的芬里尔的姿态和神色,都在传达一种真心实意愿意听从差遣的信号。 “记住你的承诺,芬里尔先生。” “我们不会违背承诺做出狩猎行为,除非您先背弃誓言。” 狼人带着满意的答复先行离开,客厅剩下的食死徒们围坐在长桌上开始例行会议。 “讲得不错,我必须承认,狼人很难被驯服,”黑魔王在走过身边的时候侧头轻声说。他难得真心实意的夸奖让我的嘴角不自觉翘起了得意的小弧度。 长桌的位置和顺序明显经过特意的安排,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坐下。我看了看满满当当的长桌,黑魔王那头的左手边倒是有个空位,不过应该是留给日常缺席的斯内普的。所以,我该坐哪儿? 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所有食死徒暗搓搓关心的,因为众所周知,长桌上的位置约等于黑魔王心里的位置,根据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巫坐哪,基本就能敲定之后该对她用什么态度,黑魔王心血来潮的玩物or女下属兼床伴? 然而看着两边都已经坐满的长桌,有些位置靠前的开始高枕无忧地看戏,那些位置靠后的内心忐忑,生怕被挤出去成为下个笑柄。正当所有人都屏息等着黑魔王发话时,漂亮女巫已经给自己找好位置了。她流畅地将一个柜子变成了一把餐椅,嘎吱一声拖到长桌另一端,在所有人或震惊或窒息的目光中,正对着黑魔王施施然坐下。 接收到两边人投来的复杂目光,我不知所以地望向对面一脸兴致盎然瞧着的大魔王无声询问,一边试了两下屁股下的座椅,很舒服,本人的变形术一如既往地给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