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千纸鹤
着嗓子跟我说话!”
喻奕:“……”
喻奕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对镜看了一眼,不得不说,周高寒本人是有点姿色的。以前一直以为故事里的霸总都是虚设的,真实的霸总全都大腹便便有头满面,此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还是得感叹一句,是自己见识太少。
她收拾好一切,走到周向野房间门口敲了敲房门。
里面传来周向野不耐烦的声音:“干什么?”
“我送你回学校。”她说。
“不去!”他无情拒绝。
她循循教导:“你现在读高二,马上要高考,你也许现在觉得自己很厉害,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但是等你高考考不上,以后只能去工地搬砖。你晒得乌漆嘛黑,没了现在的容颜,你看谁还围着你……转!”
门砰一声被拉开,周向野瞪着眼睛看着她:“你很闲是不是?”
这家伙小时候长期被虐待,倒是没影响发育,才十六岁,竟然跟周高寒差不多高了。
周高寒至少也有一米八三,他多少,一米八,看这样子,后面估计还会再长。
如此近距离对上他那对眼睛,真的会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喻奕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半步,说:“我请了一个月的假。”
周向野一脸古怪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喻奕说:“我觉得我们平时交流太少,我要跟你多交流交流。”
“有病!”他抛下两个字,倒是没回房间,往楼下走去。
喻奕跟在他身后,说:“小朋友别说脏话。”
他冷声:“我他妈都十七岁了。”
“是十六。”喻奕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都说了,不准说脏话。”
这个行为让她和他都愣住了。
平时喻奕教育小侄子就是这样,完全是习惯性动作。
只是没想到,高智商犯罪大佬的耳朵看起来跟人一样冷硬,捏起来倒是很软。
周向野估计没想到我她突然碰他,整个人完全僵住。
他的耳朵又在发热,却是伸手一把打开她的手,冷喝一声:“别碰我。”
说完,快步走开。
喻奕有点不自然抠了抠脸颊。
*
喻奕开着车,送周向野去学校。
周向野坐在车后座,板着一张脸看着窗外。
他再不情愿也没办法,现在周高寒是他的合法监护人。
喻奕看着车后座,说:“我是你哥,碰你一下怎么了?”
他完全不理她。
车一路开到学校门口,他推开车门,砰一声甩上。
喻奕按下车窗,叫他:“兔崽子,你冲谁耍脾气呢?”
他抄着口袋往学校走,不说话。
喻奕叫他:“周向野。”
“干什么?”他还是不耐烦地回头。
喻奕说:“晚上我来接你。”
他一脸戒备:“你要干什么?”
“怎么,你哥能害你不成?反正我来接你。”说完,喻奕放上车窗,帅气离去。
总裁总得有个总裁样。
周向野愣愣站在原地。今天他哥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怪怪的,但是,今天也是他哥跟他说的最多话的一次。
一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他回头。朋友许乐阳龇着大牙花看着他:“野哥,发什么呆呢?”
周向野肩膀抖开他的手,淡声道:“没事。”
许乐阳顺着他刚才看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欸,那是你哥的车吧。你哥今天亲自来接你?难得啊。”
周向野没回话,冷着脸往学校走。
许乐阳:“不是我说,野哥,我要有一个像你哥这样的哥哥,我做梦都得笑醒。”
“那你拿去吧。”周向野面无表情说。
许乐阳看周向野全身都透着股烦躁,小声说:“你就这么讨厌他?”
周向野冷笑了一声。讨厌?他不配。
*
“这是周向野过去的一些就诊报告,以及最新的心理检测报告。”医生将那份报表递给喻奕。
喻奕拿在手里翻看,越是往后看,她越是感觉周围的空气在被慢慢抽走,浓浓的窒息和绝望感。
充斥了整个报告的最频繁出现的词就是,软骨质挫伤,骨头断裂,失血过多,晕倒……
如此下狠手打他的男人还是他亲爸。
简直恶魔一般的存在。
喻奕忍不住想,在周向野眼中,一定会觉得自己被最亲的妈妈和哥哥抛弃,还被亲爸虐待。这样的人生,宛如跌入深渊,充满了刺入骨髓的绝望。
他肯定无数次祈求过,哥哥和妈妈会有一天将他解救出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希望慢慢变成失望,最终变成绝望。
医生一边向喻奕展示报告,一边说:“他有着典型的双相感情障碍。在十五岁以前,他一直都是仍由他爸爸虐打,第一次还击是在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那一天,他爸撕掉了他的一个折纸千纸鹤,他用一把椅子把他爸打断了三根肋骨。”
喻奕直到周向野肯定有心理问题,但是听到确诊报告,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她抓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千纸鹤?”
医生点点头:“是的,千纸鹤。”
“他有说是谁送的吗?”
医生遗憾摇头:“哪怕是最深层的催眠,他也不肯说出那个名字,只说,那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喻奕愣了愣,忽然想起她穿越过来的那一束折纸玫瑰。
所以,肯定是送错了人吧。那个人是谁呢,要是找到对方,是不是会对周向野未来的人生有点帮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