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直到顾默凡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坐在驾驶座里的堇文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响彻整片夜空。
他伏在方向盘上，有种精疲力竭的虚脱感。
这个女人，太知道怎样伤他。
明明这次来见她之前，他已经做足了准备，仍被三言两语挑拨地溃不成军。
“咚”、“咚”突然传来车窗的叩击声，堇文应声抬头，模糊的副驾驶车窗上倒映出洛一诚精致的侧脸。
“顾默凡，不能碰。”
黑暗的宾利车厢里只有微弱的红点闪烁，堇文轻朝着窗外吐出一口青烟。
洛一诚轻哼一声，烟雾顺着他的鼻腔喷洒到空气里，“我说文哥，但凡长得像秦冉，你都要收入囊中？”
堇文斜了他一眼，车厢里响起一声低沉坚定的“嗯”。
不知堇文刻意隐瞒的目的是什么，顾默凡的整个人就像个巨大的谜团。
堇文有非她不可的爱人，他洛一诚也有非查不可的真相。
黑暗中洛一诚深邃的眼眸微眯，他笑着在将烟头摁熄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打着趣儿。
“你不会真的吃醋了吧？”
“你知道的，她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堇文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对外却依旧尖锐，咬词酌句铿锵有力。
“我对你喜欢的人没兴趣，只记得离顾默凡，远点。”
“知道了~”
洛一诚的空了的右手在车窗边缘轻轻敲击，俊朗的面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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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因晚上有场重要的直播，一上午顾默凡都忙的脚不沾地。
中午小组一齐去食堂用餐时，洛一诚竟主动坐到了他的对面，还当众邀她下次喂猫还叫上她。
顾默凡有些局促地扶了扶眼角的镜框，不太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殷勤。
“喂猫吗？我也可以去！”
同组的一个暗恋洛一诚的女生陈菲菲率先举起了手，众人顿时面面相觑，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你不行，你没养过猫，凡凡之前养过。”
洛一诚笑着四两拨千斤地婉拒，顿感有些失态的陈菲菲瞬间涨红了脸。
特别是那声前所未有的“凡凡”，四周的八卦之眼愈演愈烈。
“菲菲，你喜欢猫呀？我家有只布偶，有机会可以去我家撸猫啊~”
识趣的前辈忙打着圆场，很快餐桌上的话题被引向别处。
直到吃饭完，顾默凡都没回答他的问题，洛一诚就厚着脸皮一直追着她回到了工位。
“考虑的怎么样？”
他递上一小杯奶茶。
“按岁数，你应该叫我‘凡姐’。”
顾默凡没有接奶茶，只是一脸认真地盯着洛一诚。
“你可别忘了你就比我大四岁。”
他突然觉得很有趣。
“大一岁，也是姐。”
洛一诚透过玻璃镜片看到顾默凡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水光潋滟，觉得她在某些无关紧要小事上格外较真的执拗性情有些可爱。
“好的，凡姐。”
洛一诚服了软，顾默凡这才接过他手中的奶茶，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口。
“那下周的喂猫，你可别忘了。”
洛一诚不忘重点。
顾默凡点头应允。
喝完奶茶，顾默凡来到楼层的茶水间清洗装奶茶的玻璃杯。
“啊，这爱情的酸臭味~”
不知何时，李桑桑竟也溜到了他们楼层的茶水间，估计又是来他们这层蹭洛一诚自发添置的咖啡机的。
顾默凡疑惑地看着她，司空见惯道，“你旭哥又跟你说什么了？”
“不是我们”，李桑桑有些懊恼的摆摆手，果真接了杯咖啡。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我说的是你跟洛一诚，连吃个午饭都黏在一起，那么多人，也不避嫌，我老远都看到了。”
李桑桑一副酸溜溜的样子。
“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不需要避嫌。”
顾默凡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像是解释空气的组成，令人信服。
“我只把他当弟弟。”
为了避免误会，顾默凡又补了一句。
本来还以为又要听一大堆媒婆口令，这回的李桑桑却换了一副谨慎的嘴脸，环顾一圈发现空无一人后，小心地凑到她身边。
“那就好，凡凡，这洛一诚你可千万别碰。”
“虽然他是骆氏集团名副其实的继承人之一，可他是个私生子，身边时时刻刻都围满洛老爷子的眼线，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
顾默凡不由眸色凝重。
“还有新闻报道他在国外曾出过两次意外，都命大躲过了，话说回来，这天地下意外哪有那么多，还非逮着一个人。”
“我猜八成是有关千亿财产继承的问题，这么巨额的财富，到后来不得拼个你死我活啊~”
“这种男的千万不能找，小心守寡……”
后面的话，顾默凡已经听不进去了，想不到表面吊儿郎当的洛一诚，竟然独自背负了这么多。
她低下头，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揉洗着玻璃杯。
“王旭买房了吗？”
她抬头突然发问企图转移话题，李桑桑的絮叨被打断。
心脏传来阵阵钝痛迫使顾默凡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个月前就买啦~”，说着李桑桑立马变脸似的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整个人快乐地像只小蜻蜓。
“旭哥还说，装修风格我说了算。”
顾默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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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晚上。
今晚网红们的主要工作内容是配合某个电影节做现场直播，其中穿插抽奖、互动以及带货。
地点位于一个露天广场。
已近年关，海市的冬天气温直逼零下十度，室外的夜晚更甚。
顾默凡裹着一件她衣柜里最厚实的黑色羽绒服，依旧在现场拿着对讲机冻得瑟瑟发抖。
“实在太冷的话，我车上有空调，就在离这儿两百米的停车场，可以上去暖和一下。”
洛一诚殷勤地递上一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