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用上了。他根本不会在意顾原森对于自己将他扣押的看法，他只想蒋经平能够留下来，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断不会放过。
“怎么样，我刚才说的条件你接受么？若你接受，明日起我便会差人去到永森，给到我所承诺的一切。我这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依我看来，永森的确是一匹隐世的黑马。”
茶桌前，山本润一郎稳如泰山的喝茶姿势正是他心中胸有成竹的展现。
顾原森面前的茶，自始至终他都未动。他俨然装作听不懂他的话一样，只是说明一句：
“要让平叔留下，得尊重他自己的意愿。”
山本道：“他的意愿是不肯，所以才需要你让他留下。”
顾原森笑言，坚定拒绝：“我不能。”
山本放下茶杯，目含厉光：“你最好清楚，我不是在同你商量。你若不让我如意，你便出不了这个门。”
顾原森岂是被威胁大的，面前这人的狠厉还不如顾潮鸣的十分之一，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于是他回：
“我想我明白他为什么不愿再追随你。你要剥夺他的自由，他的信仰，他所珍爱的东西，他怎会再留下。”
此话一出，山本的眼神危险难测，他道：
“只要你不需要他，跟他说，我会让他留下。”
“不可能。”
顾原森的话犹如他坚毅的面部轮廓，不容一丝犹豫。
“我需要他。他是我的平叔，我没有理由要丢弃他，更不可能会丢弃他。”
山本握紧了茶杯，道：“这不是丢弃，是放手。”
顾原森依旧正面回绝：“他不需要放手，我的放手就是丢弃。我不允许。”
似觉察到空气里陡然紧张的气氛，茶桌边香炉里冒出来的烟雾跟着停顿了一下，之后又是袅袅娜娜升腾而去。
山本沉默片刻，放下茶杯，直起身子道：
“你想清楚了？”
顾原森最后也是第一口喝了那茶，他温润尔雅的气质里，有着不管是谁都改变不了的极致静态。如风过山林，巍然不动。
“在我们中国人的传统里，去他人家里做客，倒的茶一定要喝，这是敬意问题。但山本先生，你要求的事却不能同这杯茶一样简单。本就是不可衡量的事情，你找错人了。”
他这般静然不动，不为情势所迫的果决姿态，让山本润一郎竟一时拿捏不住。不想这人如此硬性，软硬不吃。接着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不想前院那边的打斗已然波及到了这里。
在茶室外静候的几个人，通通循声而去。
山本润一郎也起身过去，他心中以为是蒋经平动起了真格。
顾原森紧随其后，还未走到连廊处，他便一眼瞧见那一片黑衣人中间身姿矫捷，气势如虹的顾森。
顿时，他就心宽的笑了。
本在担忧食言的自己该如何同她解释缘由，这下好了，看见她出现，他巴不得她过来找自己。
快看啊，他的森森真是一道好绝丽的光。
在与那些对打的人里，绝丽到没有参与进去的人都痴呆对她望着。
空手道的比赛里，有个词叫做“点到即止”。但仅适用于空手道组手赛，比赛中为了防范危险，凡伤及比赛对手的动作均被视为犯规。这是空手道在实战和比赛中的区别。
实战里，则是发挥极致。顾名思义，就是发挥技巧于极致，使适当的技巧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以极限的冲击力，朝目标部位爆发。身体的各个部分都会武器化，从而在实战中随心所欲运用身体的每个部分施展攻击。
然而这都不算顾森的绝丽，她偷偷学了蒋经平的四两拨千斤，在她那看似十分强劲，犹如秋风扫落叶的霸道气势下，俨然也有以柔克刚的绝妙出击。
龙三见兄弟们如火燎春草般节节败退，当即不再旁观，敛起面容及时冲了进去。他似一把钢刀，极其刚猛，招招出乎顾森的意料。更在顾森难得的后退间，变换招式，让她一时竟窥探到咏春拳的一抹极光。
顾森暗叹不已，居然还有如此卧虎藏龙之辈。
蒋经平更是脱口而出：“龙三，你别伤她！”
顾原森眼神突变，他担忧顾森的脚步正要上前，却在下一刻发现顾森的神态气势骤变。
一刹那的气势变化，令对面蒋经平一行人不禁屏住了呼吸。也让对手龙三刮目相看，他在想，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姑娘，居然可以这么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顾森儿时看过一部咏春拳的电影，里面有个一代宗师叫叶问，那是个使咏春拳的高手。顾森之后得佐藤老头传授空手道绝技时，曾又将那电影翻出来看过。那时本想练练咏春强身健体的她，忽然被里面的另一套拳法吸引。她几番尝试，始终不得要领，如今在蒋经平那几招太极拳的触发下，竟觉得今天若是试一试，必定会有所突破。
她这个人向来如此，理论知识难得真章，总在实战里惊见一番天地。
想及此，她忽而展露微笑，如光冲向龙三。
龙三醒悟及时，遂立马迎了上去。
接下来，在龙三招式多变，拳法运用灵活，眼看绝对大胜的情势里，顾森领悟出来的掌法更是婉若游龙，翩若惊鸿。手掌翻飞间，似飞鸟似刀剑，疾若飘风，见影不见形。
龙三也是惊诧，脱口而出：
“你这是什么掌法？”
顾森不答，笑脸相迎。她手似行云，步如流水，掌法变化无穷。龙三堪堪忍受，却在下一个招架不及间恍了神智，顾森掌法疾速如风，紧接着朝他的肩背削去，那一下劲头之厉，直令他一时震痛到单膝跪地。
待龙三勉强抬头望去，面前的顾森光芒太盛。像是于这迷蒙困顿之乱象里，陡然撕出一片晴光。
他问：“告诉我，你那是什么掌法？”
顾森摩挲着下巴，心中斟酌，笑回：
“八卦掌吧，不过不算正宗，但对付你足够了。”
龙三闻言睁大双眼，蓦地失了言语。她是天才型选手，龙三深知这就是差距。
就在顾森留给他们，乃至蒋经平和雅隼心中无限震撼的同时，静立许久的顾原森，缓缓喊出她的名字。
“森森。”
顾森听到，一个转头，就见她日思夜想的人立在连廊处，心中之前油然而生的骄傲感顿时被一片如藤蔓蜿蜒盘旋的爱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