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答。他靠得自己太近，身上好闻的气息随夜风扑鼻而来。
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他就放弃了。
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开着那辆黑色的保时捷走了。
“冬风若解意，满庭红花落，吹不散情浓……”
她跟犯了相思病一样，喃喃念着这句不知是在哪记住的话，想着日后也许会发生的事渐渐露出笑容……
或许日后她有幸能与俞朝走在一起，或许日后，顾森关怀的眼神也会落在自己身上，她会极其喜欢自己，会让自己依靠在她的肩膀上，会对自己说，清儿，姐姐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你。
那样，她真会幸福极了。
她做着这些美梦，终于在凌晨五点沉沉睡去。
一个小时之后，顾家那边的谭丽虹便在床上睁开了眼。
起身冲了个澡，化了精致的妆，换身衣服就出了门。天还未透亮，天际雾蒙蒙一片，今日依旧阴雨。
她从花店买回了新鲜欲滴的白玫瑰，从楼下将花枝裁剪好后插在花瓶里拿去二楼顾原森的房间。
Wilson在顾家的房间，一直都是谭丽虹亲自整理，对此，在顾家工作很久的阿姨从不会逾矩。房间里摆放的每一处，谭丽虹都会定期仔仔细细地擦拭一遍，床上的用品在他长期不归家时，也必须是整洁无褶皱的。房间里始终萦绕淡淡的木质香气，那是谭霖孜在世时亲自为她的儿子选择的安神助眠香熏。
自谭霖孜走后，谭丽虹主动接手这一切，可不论做了多少，顾原森那边的态度似乎都是淡淡的。
谭丽虹谈不上泄气不泄气，也许从某一日起，Wilson在她心里就成了她与顾潮鸣的儿子。
今日她在打扫时，架子上不可避免又看见她妹妹的照片。照片里，她的妹妹背对着镜头，一身洁白的衣裙慢慢走向草地深处，远处是郁郁葱葱蓬勃一片的森林。这张照片是抓拍而来，那日日光微弱，风却很大，夏风从妹妹的裙角吹过，吹进后方拿着摄像机的顾潮鸣的眼眸里。她也在场，记得当时自己的反应是默默转身离开，回到那栋白色别墅里去了。
想到这里，她放下手中的相片，好好的放回原处。
顾潮鸣就是这时出现在门口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也瞧见了那张相片，可他没说什么，视线很快转移到她的脸上，只说了句下楼吃饭了。
谭丽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应着，继而跟随他的脚步走下楼去。
自同他领证，他的笑容越发吝啬。日思夜想期盼与他一起的结果变成如此，谭丽虹既感到心累又无所适从。
也许是今日低压天气的缘故，在越发闷堵的心境里，下午她便不打一声招呼，赌气般出了顾宅。
在C市中心不远，沿着中央森林公园往东走那一条林荫大道的尽头，被大片森林半围绕的一栋白色别墅，那是谭霖孜还在时，最爱的一栋房子。自她走后，顾原森谁也不给进。久而久之，那里有了名字。
叫谭园。
谭丽虹将车停在中央公园停车场。人慢慢顺着那条梧桐大道，渐渐往那栋别墅走去。
这一片都是永森的地产，包括这条林荫大道。
大道的门口有警卫，有铁门禁制。进出要提供永森的工作证，否则谁都不让进。
大道两旁整齐排列大型法国梧桐，这些梧桐算得上C市最老的一批梧桐了。树干有四五十厘米粗了，夏季树顶繁茂，浓荫遮盖，形成一道真正的林荫大道。离两排梧桐不远，是高大的香樟，再往前就是高耸入云的水杉。再往前就是大片大片茂密的森林了。
从中央森林公园的西侧，有个路口可以去到森林深处。踏上那条蜿蜒盘旋的石板路，花上将近一个半小时可以去到半山腰，山腰边有个观景台，台子上眺望远去可以俯瞰整个中央公园，以及谭园一角。那时谁都可以看到在谭园的周围有一大片高低起伏的草地，绿草如茵包围着一棵不大不小的香樟。
那几年夏季，谭丽虹来到谭园时常会瞧见谭霖孜什么也不做静静地躺在樟树下，用她最爱的宽沿草帽遮盖面容，一睡就是夕阳将尽。时光从草帽上流泻而过，浸染她鲜艳的碎花长裙，悄悄蔓延至樟树顶端，消失于天际的时候再回来看，那个温柔如烟雨的妹妹，在不知不觉逝去的日子里竟离开了这么久。
二十五年。
她在Wilson十三岁时离去，已经二十五年了。
时光荏苒，自己都老了。妹妹还停留在最美的岁月里。
快走到别墅时，一直低头走路的她抬头一看，天空已是望不尽的阴云绵延，近几日一直阴雨，这样一来眼前这栋房子更是如同幻境，熟悉又不真切。
谭丽虹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到蒋经平。她只是想安静到来安静离去，可是过往那些岁月，两个人又在这栋房子里撞见，实际却比在顾家更加令两人沉默不已。
若说在顾家两人还算维持着表面的客套，今日在这里，便只有肉眼可见的倦累与心酸。
“你来这里做什么？”
楼梯处，蒋经平问她。
谭丽虹未及时回复，她扫了一眼室内，陈设如旧，只是伊人已逝，不免惋惜。
“……只是来看看，你在这里做什么？”
“自是有事。”
他回答得毫不客气，望过来的神情谭丽虹恍惚看出一抹轻蔑。
“什么事？”
“与你无关。”
见他不加掩饰的冷漠，谭丽虹有些不悦。
“经平，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蒋经平唇角一勾，却是一句解释也多余。他眼神跟着很快移向别处，即便如此眼底那丝厌恶也被谭丽虹精准的捕捉。就在那一刻，谭丽虹想是明白或许他早就厌倦了天天面对着自己和顾潮鸣。
可为什么不走呢？
既然看不惯，为什么不走？
谭丽虹笑自己明知故问，他怎么走，明明Wilson还在这里。
待目光触及到他手中的那个墨绿色盒子，她明显一怔，她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戒指，原来在你手里。”
蒋经平眼神重新望向她，缓慢走下楼梯。跟随顾潮鸣多年，倒不是没一点可取之处，至少这厉如冰刃的眼神就透出了那人七分毒辣。
谭丽虹一向很惧怕这样的目光，就像毒蛇一点点蜿蜒爬上躯体，每过一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