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唐三摇摇头,哑然失笑,正好身上恢复了不少力气,他迈开步,把阿汀拽到了自己身后,迎上那三人并不友好的目光,他泰然自若,面上显出了丝不符合年龄的镇定:“常言道,眼为心窗,孟蜀前辈会不会欺负她我说不准,但朝天香前辈,从之前的碰面起,您就一直对阿汀暗里打量着,这是我亲眼所见。”
朝天香冷冷一嗤,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心平气和的说道:“少年意气,眼界浅薄,等你日后因她而大难缠身的时候,不知会不会后悔今日所言呀。”
孟蜀双眉一横,压下几分薄怒,他目如鹰隼,锐利的打量着唐三:“小子,老夫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唐三一动未动,仍笔直的站着,他将包环住自己和阿汀的蓝光瞻顾在眼里,心头微动,侧了侧脸,低声同她道:“把魂技撤下去吧。”
阿汀诧异了一瞬,登时反怼了回去:“你去吸收魂环,我就撤。”
唐三一噎,有些气馁的道:“你先撤,我再去。”
“你唬我,我不能信你。”阿汀眨着眼,没中这人的套,她不轻不重的捏了把他后腰的软肉,闷闷的道:“你管什么闲事,早吸收完你的魂环走不就行了。”
任她生着自己的气,唐三半阖上睫,遮下了眼底的片缕柔色,继而正视向前,他手指微微捻动,细纤的草蔓当即破土而出,似游蛇般走向灵动,滋生延绵,不过瞬息便膨胀了数倍,粗如婴儿手腕,高高的擎起,在半空中织落成网,即将铺头盖下。
“荏弱之草,还想掀起什么风浪?”
孟蜀漫不经心的说罢,衣袂无风自起,因魂力外放而生起的劲冽气旋似锋刃般割裂开了草蔓,毫不留情的卷碎于地。
“你仗势欺小,风浪自是难起。”
无人所察之际,长剑破空而下,祈寒境起,满林乍静。
熟悉无比的清寒穿衣透骨,孟蜀一惊,心神不定的四顾着左右,他没注意到,一缕青白的冰气在唐三和阿汀的面前一纵而过。
“是他?”朝天香拽紧了孟依然,局促不安的问道。
孟蜀神情晦沉,没有早下定论,他张顾了一圈后,将魂力稍敛,刚想开口说什么时,就听到孟依然那传来了一声惊呼。
剑意如霜,一把震开了朝天香的手臂,冰气随即在她的腕上游刃而过,紧跟着,一抹鲜红顿现,像破了闸般落下血水,孟依然颤抖着往后退去,但她脚下不知何时覆上了层冰,滑的她一个趔趄,就在这时,一道青白的虹光闪过眼前,灼的她眼眶一酸,什么也看不清了,就连腰间何时攀上了东西都没反应过来,随后就被一股脑的扯走了。
“依然———”孟蜀一把搀住朝天香,再抬头时,便看见孟依然被几根茎藤卷住腰身,拽进了幽深的草木内。
孙女被捉,孟蜀和朝天香自然便不会再管另两个人,一道剑光在前,冲进了森然的林深处,他们便头也没回的跟着闯了进去。
转眼间,一切危伏景象碎为齑粉,就像是他的幻觉般,一梦初醒,他还站在树阴匝地,周围也全是葱茏佳木,绿意连绵,哪里还寻的见半点寒霜?
唐三甩了甩头,硬将这些想法扔出了脑海,可当他再度睁开眼时,便清晰的看见了一人一剑,落在了自己跟前。
那人身上的寒意逼人,他不由得一震,下意识握紧了阿汀的手,而那人也在这时,突然拔出了他的剑。
模糊的视线中,唐三抬起另一只手臂,用手指夹住了他的剑锋,一触碰到这柄剑,他便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人的眉目不清,但好像笑了一声,进而将指节弯曲,抵住了剑柄,把长剑从他两指间从上一弹,硬生生转了个方向,唐三喘着气,眼前一片雾白,只感觉到胸口的几个大穴被人用什么硬物一一点过,他整个人便也跟着没了意识,向后坠进了个微凉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