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
“我,我是真的舍不得啊!”叶逍遥叹道。
“别多想,逍遥!放风筝吧,有人还等着我们呢!”
那夜闵柔掳走叶逍遥之时,花小钗也得一梦。
有了师父的梦中指点,本来棘手的病症,被轻而易举地解决,也因此,花小钗才能快马赶回。
镇南,白石村草坡处。
闵柔、黄莺儿与向晚意正牵着风筝,与那春风游戏,雨燕纷飞同乐,不时歇在风筝之上。
“小钗来啦!”黄莺儿绞了风筝线,快步跑向二人。
“喂!小叶子!你这酒醒得可实在是太迟了,要不是看你风筝做得好,非得打你一顿!”
黄莺儿仍欢脱,但突如其来的热情却让他极其不适应。
“莺儿小姐,你何时与我这般相熟了?之前不是一见面就要拿刀砍我的么?”
叶逍遥的话让黄莺儿很是语噎,黄莺儿微微脸红,微笑道:“之前是我误会你,生气也是太关心晚意。”
“我给你道歉!”
黄莺儿俯身一礼,姿态很是真诚,叶逍遥也不小气,以手抬之道:“都在府上做事,没必要多计较,我们去看看那俩吧!”
众人齐聚,天空上又多了几只风筝,且奔且放,一起谈论着这些时日的见闻。
少顷,花小钗向闵柔耳语几句。
于是乎,闵柔微红着脸,叫了声表哥,便拉着花小钗去了不远处。
黄莺儿亦是知趣,追着闵柔去了一旁,留下叶逍遥与向晚意二人。
“我想知道有关于我俩的事,你能给我讲讲么?大小姐。”
叶逍遥手里拉着飞得低矮的风筝,坐在草地上。
“好啊,你唤我一声晚意听听!”
“晚意!”
向晚意嘴角苦涩,她没能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托着一股哀伤的气氛,娓娓道来。
“我七岁那年,碰到了个小乞丐,我和他相遇在一场屠杀里,是他从死人堆里把我救出来的。”
向晚意望着叶逍遥,眼中尽是温柔。
“他不仅保护我,还把自己讨来的吃的分给我,他待我是极好的!”
那年,正值皇城之变。
向晚意口中的小乞丐,便是被无名老者带走的叶逍遥。
那时,向晚意的父亲还是当朝相国。
月黑风高杀人夜,亦是良辰美景好宴时,岂不料天降横祸,相国府中的宾客遭遇杀劫,几乎无人逃脱。
皇帝得知此事,勃然大怒,抽调禁军亲自出手,将来犯之敌斩杀,却不料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叶逍遥虽然身弱,却也是皇帝的心头肉,皇帝很快便将兵马布局,皇城之内风声鹤唳。
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无名老者掳了叶逍遥,便隐匿在刚刚发生惨案的相国府。
“我似乎想起来些什么!”
叶逍遥听着向晚意的话,脑袋如同针扎,很快便忆起了那段封存的痛苦记忆。
他记得,那老者将他带到相国府后便消失了,那时的他哭了很久,哭累了才发现死去的丫鬟身下,护着个晕死的女孩。
他小心翼翼地抱出这女孩,然后躲在了柴房里,看着挥舞的火把与来回巡视的士兵,心中恐惧极了。
那时的他知晓,自己是皇子,本可以呼唤外边的兵士救援,但他心中的声音提醒着他不要出去。
多年在宫中生活的他,早已厌烦那深宫中的一切,他早想逃离,于是他决定带着身边的女孩浪迹天涯。
柴房边很快燃起了烈火,叶逍遥将向晚意推出了狗洞,几经周转才逃出了火海。
颠沛流离,叶逍遥不仅要疏导向晚意,还要到处要饭讨生活,直到地狱门的人找到了他。
“我跟你们走,不过你们要放了晚意!”年少的叶逍遥脸上充满着坚毅。
“小子,你可没有跟我们谈条件的筹码,你如今不过是一个乞丐!”地狱门众人嗤笑道。
“这小丫头片子也是个美人胚子,像个睡美人,我可舍不得放,你难道不想让她陪着你么?”
为首之人带着黑色面具,但叶逍遥却似乎看得见面具下的狰狞,那是一颗被扭曲的心灵。
“呀!松口!”
叶逍遥狠狠地咬在这人手背上,状若疯狗。
“还不帮忙把他打晕!”
地狱门众随即攻向叶逍遥脖颈,晕死过去的叶逍遥脸上有着黑红的巴掌印。
“这狗杂种!要不是门主要留着你的命,我早就一刀结果了你,哼!”
“你既然这么在乎这小姑娘,我就把她做成傀,每日调教,让你在痛苦中沉沦!”
“咻!”
一阵金光飞来,炸飞了地狱门众,坑洞中现出一枚细长的叶子。
“金兰叶!”
“原来是天道宗的,怎么,要来抢人?”
地狱门人如临大敌,御刀欲战,却不料来人只是轻轻招手,那女孩便不由自主地飞向他。
“回去告诉你们门主,我白真羽等着他!”
“白真羽!是他!天道宗宗主!”地狱门人惊呼道。
“白真羽!”为首之人捏的关节作响,语声中燃起极度的仇恨。
“那老大岂不是被他?”一门人小声嘀咕道。
“噤声,老大的事别多管!”另一门人连忙掐下话头。
“你们俩在说些什么呢!”
阴恻的声音仿若催命符,血光一闪,二人突觉腹下一凉,便哀嚎着如虾滚油。
白真羽摸了摸向晚意的头,露出温柔的神色,随即踩着蒿草消失不见。
两人以记忆拼合,还原了当年的场景。
“那后来呢,白老宗主带走你之后,你就真没有见过我么?”叶逍遥问道。
“见过一面!”向晚意低下头,“也就一面而已!”
见向晚意不愿多说,叶逍遥也就停止追问,随即转变话题。
“你这腿是谁伤的?”
“不重要了!”向晚意笑道,“你都治好我了,想那些伤心的事作甚?”
“你饿了吗?”
“饿了!”
叶逍遥摸了摸肚子,后悔没好好吃那小红楼里特地的最后一餐,人去楼空,要想吃到正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