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黎在岁出了马车,还擅自拿走披风,本就是冷得冻人。这会儿就让风雪吹红了脸,人依旧是站着不动,非要等梁府里的人出来。
最好能看到那位受宠的小小姐。
她倒是要知道庭山也犯了多大的罪,是不是要在大雪天跪足了时间才能抵消。
“郡主,您的身子金贵,不可为了小的受着了,请您收回去。”少年听到了她所说的身份,正正的抬起头来,称了身份,眼里都是对还在要拿着披风往他身上提的劝阻。
他字里字外都是对自己的贱言,让人忍不了往别处去想。
黎在岁经不住往身后的马车看去,待看到了父亲掀着帘头满脸阴郁的样子,深知自己要是再不把披风披回去,他下一秒就会走过来把她硬带回去。
“好,我收回去了。”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了,就只是件披风,比不得人重要。”
她也是会心疼的。
他过得如此不好。
要是她平时多带件披风就好了,或者是暖和的外衣。不然怎么可能像现在这个样子为难到一个人不受冻。
庭山也继续跪着,他奇怪着那小姑娘,也就是远近闻名的摄政王长女,为何要看着自己跪在地上,说话都是饱含泪水,委委屈屈,像是很不满意。
他是听过康意郡主生性善良,从小布粥给穷苦百姓,救济他人,不以身份去压人一刻,虽身体不见好,但长着明媚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她这样待他,也是因为见不得别人受苦吧。不全是为着他这个人来。
庭山也跪的时间久了,膝盖都是刺骨的冷,冷到他都以为这双腿都要废了。
可这姑娘的出现,还有她软糯糯的关切,都是为了他这个下人。
“不管了,你先起来好了。”黎在岁等不起了,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拉起少年。
“让他起来做什么,他这种人活该跪着。”
忽然,嗤笑的女声从梁府传来。
显然是看到了黎在岁的做法,觉得她贵为郡主会要去碰一个奴仆完全是个笑话。
梁月作为梁府受宠的小小姐,父亲位居当朝正三品翰林院学士深受皇帝喜爱。她要什么有什么,就连惩罚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不,就把她那不承认偷了东西的奴仆带下去受了鞭打,还要在府外长跪到她满意为止。
梁月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面对康意郡主,她也是丝毫不慌,有着自己的说辞,“康意郡主善良是好事,可你眼前的低贱奴不配呢。”
“郡主是不知道啊,他在我府里常偷东西的,第一次我原谅了他不计较,到了又偷,就是小小的惩戒罢了。”
想了想,还是道:“郡主何必为这种人心软,就让他跪着吧,死又死不了。”
“我善良是我的事,不用你来说配不配。”黎在岁不甘示弱,面上一冷,非要去管一管了,“你说他是低贱奴,那你给我说说犯了何错。”
黎在岁毕竟是皇帝亲封的康意郡主,就算是梁月再受宠,再打着弯来变样的不好,那也不能不回答她的所问之事。
“错是有的。”梁月咳了下,看向白衣少年满脸的傲气,双手抱胸道:“他可是照顾我的下人,府里的小厮都说了,昨日曾见到他偷拿我的首饰,我知道后念在多年的照顾恩情就让他承认就好了。”
“可他偏偏不承认,那我只能是这样对待他了。”
“梁姑娘可有查明是他偷拿的。”黎在岁不信,她是知道庭山也的为人的。对于别人的东西,他就算是有了难处都不会去碰一下。
何况还是金银首饰。
他如今是下人,怎么能做到偷拿主子的东西?
她看这梁府的小小姐,根本就是故意的。带着别样的眼光看人,没查过就定罪处罚。
黎在岁知道这在权贵世家中很正常,不就是下人吗,主子认为你偷了就是偷了,可她就是看不下去。
不管是不是她喜欢的人跪在雪中,只要是她知道都不可能会坐视不管。
梁月又喊了声郡主,她对庭山也没什么好脸色,自然而然的就是有了情绪,“这还用查什么啊,别人我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他手脚不干净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要他大方承认就好了,把偷拿的还回来,他就是死不承认,怎么打都不拿出来。”
“郡主啊,你可不能因为他一张小白脸就上了心,这种人我见多了,你让他跪久点,不就会承认错误了吗。”
黎在岁在这一句一句的话中,将视线给到了庭山也,尽可能的温柔道:“是真的吗?”
而庭山也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他听到了她的话,坚定不移道:“不是的,从没做过偷拿之事,何来的真。”
“希望郡主信我。”
身旁的梁月听得目瞪口呆,他…怎么这样说话了?
要知道,她看着他被打时,都没有听到庭山也一句要她信没有偷拿首饰过。
“好啊,你要记得只要不是你做的事,你不要承认,公道自在人心。”黎在岁眼里有了泪意,她是信他的。
就是不知道那时候的他怎么撑下去的,还能让父亲对他伸出援手。
“梁姑娘,我身边还缺少下人,既然你如此讨厌他,何不把他送给我。”黎在岁看向梁月道:“不瞒你说,我确是对他上心,想他来摄政王府为我做事。”
就算是无理取闹。
他,她今天是要定了。
“把他送给郡主你?不行。”哪知这时的梁月犯了难,她对庭山也是挺差的,可要让她豁达的送出去,唯实做不到。
庭山也长得漂亮,做下人随便看看更是赏心悦目。
梁月可舍不得这样好的人拱手相让给康意郡主。
“郡主,这可是我的奴仆,我要是给你了,短时间内找不到称心的。”
“我信郡主心肠好,人是做不出来抢人奴仆之事。”
“要是我非要做呢,我就看上他了。”黎在岁眯着眼睛,分毫不动摇道。
要是还说不了她把庭山也给她。
大不了她脸皮厚点,跑去跟父亲说说。
正好这时,翰林院学士恰好同皇帝商议完科举一事,刚从马车里出来,就看到了梁月和一个人在争什么。
他以为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