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
什么针扎屁股,脚踩钉板,偶遇马蜂窝之类的,都是常事儿。
不过即便如此,老鸨为了捞金,还是不敢和她撕破脸,而是在等待一个契机,好让陆雪缘彻底认命。
几个时辰之后,陆雪缘斜着身子,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夜半三更的,丫鬟姑娘们已经睡下,厨房里没有剩饭了,灶台是冷的,连烧水的柴火都用光了。
无奈,她只好自己翻到后山,脱下衣衫,跳进冰凉刺骨的湖水。
月光照在少女的玉背上,一对宛如双翼的蝴蝶骨,仿佛要起飞似的。
肌肤上交错的伤疤和鞭痕,新鲜的伤口还渗着血,被冷水这么一炸,陆雪缘唇舌间嘶了一声,浑身打起寒颤,骨头都要疼裂了。
倏尔,身后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叫声。
她伸出手,聚影鸟落在手臂上。
果然,又是那张纸团,且写着同一句话。
陆雪缘赤足上岸,面无表情地拿起随身匕首,掐着聚影鸟的脖子,一刀下去,开膛破肚!
鲜血汩汩流淌,染红了草地。
*
南湘城,主城区。
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衣女修御剑飞行,落到一间客栈的房顶上。
微风呼啸而过,后背的伤口剧痛无比,少女微微蹙眉,敞开揉得皱皱巴巴的纸团。
上面写着一句话:你逃不掉的。
陆雪缘掀开斗笠帘子,露出苍白的小脸,往下看,将军府门户大敞,士兵们鱼贯而出,夹道迎驾。
一个衣冠楚楚、轻甲在身的青年走出来。
士兵集体跪拜,高喊着:“恭迎顾将军回府。”
男人面容俊朗秀气,红唇乌发,黑曜石般的星眸,深情款款。
陆雪缘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清点完兵,顾将军点了点头,跟身边的副将说:“城主有令,今晚将库内所有的货物都运到府上。”
“真的,城主终于要惩治魔物了?”副将问:“近日许多聚影鸟死了,还有小纸人作乱,城主府上下都在找这个魔修,看样子阵势挺大的。”
陆雪缘单手成诀,一只可爱的小红人飞出香囊,越过屋顶,飘啊飘,飘到顾将军鲜红色披风上。
既然城主府的人已经知道了,不如主动出击。
陆雪缘微微一笑,御剑飞向将军府,最后落脚在后院。
此时的顾城宁轻甲未卸,就走出了寝卧。
谁知,一出门,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镇住了。
顾城宁瞪大了眼睛:“雪缘,你怎么来这里了?”
“特别想你。”陆雪缘温柔地笑了,从中衣里掏出妥帖收好的荷包,递给男人,“城宁,这是我为你绣的,好看吗?”
他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走向树下的花魁女子,拉着她往树荫处走。
“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来将军府找我,容易被我父亲看到。”
陆雪缘揉了揉太阳穴,眉眼处尽是疲倦。
“可是我们已经三个月没见了,上次你说城主安排你去缅因山除祟,不方便找我,我就只能等你回来。”
她握荷包的手指收紧,语气有些委屈,也有些羞赧:“不过你看,我没有傻等,这个荷包真的很好看,我从来没绣过这么好看的图腾。”
额头落下轻吻,男人双手攥住她的瘦弱肩膀,“听话,下次我们老地方见,以后不要到这里来了。”
说着,顾城宁拉起她的手,就要带她走。
陆雪缘抽出手,无赖地说:“城宁,我们在一起一年了,你什么时候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