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雄机场
哥你快睡吧，到了我叫你。”
曾春见没有说话，盘子猜他大抵是睡着了，回过头时，却见他侧过脸，微微睁着眼，靠着车窗。
“怕我把你助理卖了吗？”盘子笑了一声，右手拿过手机打开蓝牙，放了一首《五百英里》，摇头晃脑跟着哼唱：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你居然会唱这首英文歌，就离谱……”曾春见低笑一声。
盘子不服气地道：“怎么，我上学的时候英语虽然不及格，但是李老师的课我可是一节都没有旷。不像你，三天两头旷课……”
“李老师现在结婚了没？”曾春见切换话题道。
盘子耸耸肩：“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倒是经常看到他女朋友抱着一个笔记本在麻园天桥附近的那家咖啡厅喝咖啡。”
曾春见：“麻园啥时候有咖啡厅了，我怎么不知道，在哪个位置，我改天也去逛逛。”
盘子：“就在以前卖婚纱的那家，现在也还在卖，叫什么来着……哦，巴黎婚纱店门对面。”
曾春见皱眉，缄默不语。
眼看快到飞熊机场时，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洒在挡风玻璃上。
盘子看着车前不停划动的雨刷，有些烦躁地拍着方向盘，埋怨不停地道：“一放假就下雨，这鬼天气……”嘴上念叨着，还是驱车进了飞熊机场停车场，尽量找了离出口较近停车坪停车。
“到了……”盘子停好车，回过头时见曾春见已经仰躺着睡着了，便没有叫醒他，拿了一把伞下了车，走到候机楼外的落地窗前拨通了电话。
“喂，请问你是……”接电话的是个低沉偏中性的少年音，好似初雪融化一般，说不出的干净好听。
盘子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了些，斟字酌句地道：“我是你家曾春见曾老师的朋友，他让我来机场接你，你现在在哪？”
“额……不好意思，我已经在高德地图叫了车了，马上就到了……”
“你家老师没跟你说我会来接你吗？哦，说了……那可能我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来得晚了，不扯这些了，你赶紧退单吧，浪费那个钱咋子，我已经到机场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可是已经快到了，还有一百米，也在停车场，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
盘子看着眼前连成细线的雨幕，听着雨水哗哗滴落的声音，有些无语地提高嗓音道：“随便你吧，你家曾老师也来了，你爱来不来，不来拉倒……”
“那……那好吧……我马上来……”
“带伞没有，没带我去接你……”
“带了带了，请问你们现在在哪个位置，我马上过去……”
“在……”盘子看着周围忽然拥挤一片预备进候机室避雨的人流，拿近手机大声道，“我在候机楼正大门口，发型是飞机头，上衣和裤子都是蓝色的，鞋子是白色的安踏运动鞋……”
为了便于小雅寻找，盘子特意摆了个极酷的pose站在正门最显眼处。
“老师……我在这里！”盘子站了不到一分钟，便看见一个纤瘦的黑色身影拖着一个20寸的行李箱像只林间小鹿般穿越雨林飞奔而来，手中的黑色雨伞只遮了一半肩头，另一半早已被雨水打湿。
“我家老师呢？”黑色人影疾步站定在盘子眼前，除去一头齐肩的稍显成熟的棕色泡面头，除去露出口罩的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珠子和半截秀挺的鼻梁，盘子从头到脚都看不出眼前这个人像是个助理，倒像是个未成年少女在玩伪男cosplay。
瘦，太瘦了，若不是穿了秋衣和外套，实在难以想象本人是有多瘦削——这是盘子对小雅的第一印象。
“你家曾老师在车上。”盘子撑开伞在前面引路，顺手伸向小雅的行李箱，客气地道，“我帮你拎吧。”
小雅连忙推开行李箱手柄，眉眼带笑地推辞道：“不用不用。”
盘子也没再坚持，边走边道：“毕边天气不比广东，早晚冷得冻脚，你带这么点行李怕是不够穿。”
小雅连忙道：“我知道，老师同我说过的，衣服我已经提前寄到酒店去了。这行李箱里面是老师的资料和一些手绘稿。”
“哦哦……”盘子了然，随后又颇为惊讶地回眸看了小雅一眼，“酒店……你住哪个酒店？”
小雅道：“聚缘酒店，老师定的，他说离他住的地方不远。”
盘子咧嘴一笑，他原本以为曾春见是打算将小雅安排在自家的民宿，已安排保洁阿姨打扫了卫生，没想到曾春见另外给小雅定了酒店，虽然只有十分钟的脚程，但盘子委实觉得多此一举。
不过话说回来，曾春见当初只说了帮他找短租房，并没有谈及小雅，应当是他会错意而已。
盘子走近车前，开了锁，小雅习惯性地拉开了后座，看到熟睡的曾春见，愣了一下，随后伸手轻轻地抽走曾春见握在手中的手机，关上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小姑娘，你跟你家曾老师多久了？”盘子上了车，用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问道。
小雅扶了扶鼻梁上的口罩，实话实说道：“快二十天了。”
盘子点开手机上的高德地图搜索“聚缘酒店”的地理位置，看着小雅笨拙地系上安全带，笑着问道：“跟着他怎么样，麻烦不？”
小雅双手交握，目光直视前方，拘谨地道：“还好……”
盘子发动了车子，随口道：“你家曾老师之前请过一个助理，跟了他四五年，后来辞职回老家结婚去了……唉，你结婚了没有？”
小雅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不结婚……”
盘子：“咋个之样子说哦？”
小雅：“男的都不靠谱……”
盘子愣住，眼珠一转：“那……你家曾老师呢，也不靠谱？”
小雅目光闪烁，绞着手指，脸红耳赤地道：“我不知道……”
盘子对于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两手扶着方向盘，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闭目安睡的曾春见，低声笑问道：“那你晓得你家曾老师交没交女朋友？”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