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象
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自己宫门口，谁知秦初尧也打算往里走。
“皇后请自便，朕来看看小厨房。”
姜与乐立马跟上，“一起。”
秦初尧轻颔首，二人一同来到惠宁宫的小厨房，将正在做晚膳的厨子屏退。
之前原身熬煮绿豆粥的砂锅还在，里面还余着一些粥，秦初尧舀了一勺闻闻，除了绿豆清香并无任何异味。
将勺子搁置后唤过随身侍卫，“去请林太医，避开些。”
姜与乐也在厨房中四处走动打量着，根据系统传来的资料记忆，原身是二十四孝好媳妇，尽管不得太后喜爱，在皇帝那儿也是可有可无，仍旧是好好做着皇后该做的，时不时去给太后请安，送些小礼物小吃食。
此次也是因着天气炎热，专门熬了一锅绿豆粥想着给太后消消暑。
在交给太后的婢女前，除了她本人和贴身侍女赵月儿，没有任何人动过这锅粥。
从记忆中来看，这个赵月儿在原身尚年幼之时便跟在身边的，已有七八年了，应当是信得过的。
那么问题大概率就出在太后那边，这便是想查也无从下手。
既然太后有意陷害，必不会轻易留下把柄，更不会让姜与乐将手伸到她的宫里去查。
进展到了死局，姜与乐一张脸拧成一团。
那边秦初尧在等太医的时间也四处粗略查看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到姜与乐对着墙上挂着的大锅出神，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禁出声相询。
“可有什么想法了？”
姜与乐飘飞的思绪被他的话拉扯回来，犹豫片刻问道：“不知陛下可否帮我个小忙？”
秦初尧挑挑眉，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小皇后有点看不透了，如今连臣妾也不称了，不由笑道：“皇后请说。”
“我觉得哪怕把我这宫殿翻过来也不一定能查出来什么，问题肯定出在太后那边，但是我的手伸不过去，当时接过这碗粥的是太后身边的沈姑姑，太后借口说吃不下便一直搁在桌上未动。”姜与乐仔细想着那时的细节，“沈姑姑出去过一阵，回来时太后令沈姑姑将这粥喂给他的爱宠，不多时那爱宠就断了气。太后震怒非说是我做的，这分明是陷害且手段拙劣。”
她越说越气，“既然太后敢如此明目张胆，我们便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将那沈姑姑抓来好好拷问一番，如何？”
姜与乐以为秦初尧会果断应下，谁知他作了思虑状，半晌才回复，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
“皇后的要求可不是小忙呐。”他顿了顿，那眼神分明是说姜与乐天真，“朕去仙居宫救你不过因你是朕的皇后，如此不明不白死了朕颜面无光。沈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朕若动了她多半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朕安安稳稳地享乐做个潇洒皇帝不好吗，为何要去招惹太后？”
姜与乐一时噎住，掩不住面上的尴尬，秦初尧饶有兴趣盯着她这变幻丰富的脸。
也只是片刻，她又尝试说服，“如今朝中政局不稳，陛下有外患，亦有内忧。而这太后不正是陛下的内忧吗？她费尽心思拉我下马，不就是指望扶持自家人上位，安插在你身边，打探你的一切消息。”
姜与乐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情，见他面色并无太大异常，便继续说，“仅仅一个皇后之位或许威胁不了陛下什么，倘若她的人怀上龙嗣呢？那陛下还剩下多大的价值？”
秦初尧面对面前小皇后的字字珠玑，又是坦然一笑，漫不经心的回答，“怀上龙嗣？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呐。”
“何需什么本事？太后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拿捏操控的傀儡，又有谁会在意龙嗣是从何而来？”姜与乐已料到他会有如此一问，忐忑着说出大不敬的话，心中已经有些打鼓了。
秦初尧此刻才开始认真的看着眼前人，微眯的双眸似要将她看穿，这些事他并非没有考虑到，否则也不会有今日出手相救，只是眼前这个小皇后让她感到有些意外，仿佛是突然开了窍，变得很陌生。
见他一直不回答，也未有动怒的意思，姜与乐又继续壮着胆子循循善诱。
“我可以帮你，把太后的手一只、一只全部斩断。”
秦初尧定定看着她，面色终于有些严肃起来，温柔如水的小皇后并不像是会说出这些话的人，他摸不透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是为何。
正在此时，顾朔带着林太医赶到，姜与乐也不好再紧逼，秦初尧随口敷衍受了礼，指了指那半锅残余的绿豆粥令他查验。
半晌后林太医回复，这粥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以防万一才叫来了林云飞，所以这个结果倒也是意料之中。
“既然这边查不出什么东西，那朕便走了，皇后可得好生努力，朕还得去看望柔贵人，便不陪你了。”无拒绝二字，却字字都将她的求助拒绝得很彻底。
秦初尧面上一副十足的浪荡模样，心底却盘算得门儿清，若是她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即便是信了她也无用，迟早也得被太后玩死，总不能次次要拖累他来救。若是她能凭自己打个漂亮的翻身仗，那倒是可以考虑如何与她一起扳倒太后。
姜与乐沉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正恶狠狠将他骂了个透。
待冷静下来思考一番，总觉得秦初尧不如面上表现的那般纨绔。
成婚两年，在他为数不多在惠宁宫过夜的日子，从未与皇后有过夫妻之实，原身的记忆中也有好几次撞到他深夜和清晨早早便在看书了。
勤政殿的奏折太多是传不到他手中的，他若是真的耽于享乐，大可不必如此勤勉。如此境况还要坚持看书的纨绔浪荡子？呵，谁信？
再观后宫宠妃，无一例外皆是他亲自宠幸的，身份卑微的宫女之流，选秀及世家塞进来的人，他都甚少接触，这其中也包括自己。
既然与自己从未行过房事，那么其他的妃嫔大抵也是一样的，那为何单单宠爱宫女呢？
姜与乐想得出神，赵月儿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与此同时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天色已经快要擦黑了，晚膳还没来得及用，今日的用脑量真的不输上一周的班，累得没力气说多余的话，命赵月儿赶紧传膳。
*
未央宫。
秦初尧与柔贵人用过晚膳，柔贵人于灯下静静磨墨，未曾有一句多话。
秦初尧很是满意，“明日朕便下旨晋了你的位份，该如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