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沐妄这辈子也别想有人对她打招呼了。

“行吧，那一起走吧。”说着便搭着沐妄的肩走了。边走还边说“你此次大捷，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反正你还欠我一顿饭？”

“几百年的事，你怎么还记得？”沐妄有些嫌弃。

“什么几百年，你又不是王八，还活了几百年。明明是几年前的，别跟我赖账，小心我直接赖在你西北大军里。”

“真赖在军里，好像还是便宜了你。”沐妄笑道。

“嘁，小气。”

“行了，知道了，今天晚上吧？就晴川酒楼，如何？”

“说定了。”

看着远去的两个人，李鹜转头看着谢瑾，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担心。

但是谢瑾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看着李鹜，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李鹜一时间觉得说不出一个词来。

“觉得沐妄太无情，还是觉得我太冷漠？”

“安舟，不是。”李鹜一时有些急。

“翼柏，沐妄就是这样的人。她觉得不在意的事情，便不会再多看一眼，她觉得不重要的人，也不多费心思。这一点，沐妄一直没有变过。”

“但是，总不至于，”李鹜还是觉得不对“总不至于，一声招呼也不打吧？”

“她打了，她不是点头了吗？”谢瑾理所当然。

而李鹜则是一脸不可置信。

谢瑾轻轻笑着，“翼柏，或许，对于她，那几年确实只是点头之交而已。”谢瑾继而转头看向刚刚两位武官离开的方向，但是路上已经没有两位武官的身影了，似乎刚刚的那个瞬间不过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般。

“安舟。”李鹜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谢瑾冷静的样子，却又觉得本能停滞了。

“我今天上朝仔细看着她。你看，当年她武选中第，红袍加身，意气风发。但是纵使侯府败落，她被派遣至西北，大漠蹉跎，战场生死磨砺之下，如今她身着绿袍，却依旧挡不住飒爽英姿。这些年想来她也过得不错，或许反倒是那些年侯府的生活拖累了她。如果没有侯府，没准她不必去西北如此，甚至成就比今日更甚吧。”谢瑾遥遥看着，“所以那些年那些事情反倒对于她确实不过是浮萍一朵，点头之交确实也没什么。你说呢？”谢瑾转头看着李鹜，一脸坦然。

李鹜一时间反倒说不出话来，似乎从而没想到，谢瑾会这样看待沐妄，会这样看待自己。纵然在酒楼谢瑾说自己不甘心，但是李鹜还是觉得谢瑾不过是看重那几年的时光的，但是如今谢瑾这样说，反倒让李鹜哑然了。

“所以，我说了，我不甘心。但是只是我不甘心而已。”

谢瑾只是平静地说着。比起当日在酒楼里的那丝困顿，只是平静，如雨后的湖面般的平静。

早朝的之后的太阳，已经悄悄移到头上，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刺眼。太阳照在午门外的大路上，一瞬间，谢瑾甚至觉得那个点头似乎也只是错觉。

或许，对沐妄，只是浮沉，是这阳光下的浮沉，轻飘渺小，如果没有这刺眼的阳光，甚至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只是恰好自己站在阳光之下，故而看的如此之清，待其如此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