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06【二更】
在那间黑漆漆的屋子的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呢?倘若是假的,那么这写书人,又怎么穿自己的个性,令他瞧着这文字时,有种自己被剥得干干净净、被鞭笞示众的感觉呢? 忽然有人长长地叹了一气。 受惊的傅红雪骤然抬头,就又见了她。 她有被自己的冷言冷语吓走,一点儿气,只是那样子有点无奈,有点心疼……的着他? 傅红雪忽然浑身颤抖起来。 他只想大声地呵斥!他只想让所有的人都离他远一点!他不要安慰、一句都不要! 她有安慰他。 她只是说:“喝酒么?你是客人,我是主人,理应请你喝一杯酒,这是烈酒,你要小心。” 说着,她将手中那奇怪的罐子递给了傅红雪。 傅红雪死死地瞪着秦蔻,秦蔻站着,保持着伸手递大罐啤酒的姿势,过了很久,傅红雪才伸出自己的手,接过了那罐啤酒,仰头狂饮。 他其实从来喝过酒,所以根本不知道酒是什么滋味,所以啤酒有什么诧异,他只是拼命地喝、拼命地咽下去,觉得自己的喉咙都是一片苦。 不……我还要完……母亲…… 他放下了酒罐子,伸出颤抖的手指,继续往下翻。 翠浓死了,死在他怀。 傅红雪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其实他现在根本还不认识翠浓,但瞧见她死,他竟忍不住流出了两行眼泪。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爱上翠浓,他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与翠浓互相折磨,在这段还来得及发的爱情中,他性格中的缺陷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他的嫉妒、他的漠视、他的恨意…… 或许发这件事时,他陷入情绪中,身不由己,才与翠浓那样强烈的互相折磨着。 可是此刻,他坐在这,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时,他忽然被一种强烈的自责所击中了,他痛恨自己不健全的人格,他痛恨自己明白得太晚……他痛恨自己根本就不去爱人、资格爱人…… 他只喃喃道:“幸好……她还死……” 无论他还不遇到翠浓,爱上翠浓,但幸好,这时候她还死,还遇到自己。 他又一次端起了啤酒罐,用一种自虐般的态度饮下了半罐,抬起头来时,他的眼神已经有迷离了。 他有点乖乖的,抬着头望着秦蔻,喃喃地问:“还有酒么?” 啤酒的度数于一个喝过酒的人来说不低的。 秦蔻皱了皱眉,似乎想要拒绝他,楚留香却站起来,笑道:“还有,你还要接着喝么?” 傅红雪点点头,起来像是一个偷喝酒喝多了的学。 楚留香失笑:“你等一等。” 他站起来又去拿酒,傅红雪又垂下头,接着往后。 酒精似乎他振作了一点,楚留香回来,又给他一罐啤酒,他捏着那个酒罐子,就好似捏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放手。 而天书中的他,已为复仇失去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他原本拥有的东西就很少。 但他似乎毫不意外。 他似乎已被痛苦所击倒,又被痛苦所裹挟,这事明明还有发,但隐隐约约,他却觉得,如果自己有来这个奇怪的地,到这本奇怪的天书,他的命运就是如此,分毫不差。 但他本来就有资格快乐。 他的字、他的家庭、他的命。 拥有这样命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去快乐,去追逐爱情和友谊?他不配……,母亲其实说得很,他不配的,在杀尽仇人前,他根本不配拥有任何东西,假如拥有了,老天就要惩罚他,所以老天才收走了翠浓,所以老天才让他的身上有这样的病痛与残疾! 傅红雪竟已为自己身上所有的悲剧找到了理由!他无限的压缩着自己原本就渴求不多的东西,他把自己而为人所应该享有的感情全都归结于自己不配上,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才能支撑着走完这段路。 仇恨、,只有仇恨是严肃的,是他的命。 他缓缓地翻着页,一一地喝酒,稳定心神,接着往下。 十多年前的那场惨剧,那三十个围剿他父亲的杀手究竟是谁聚集起来的?幕后主人,好似已要露出自己的马脚了。 他的手在颤抖,心在颤抖,长久的忍耐、长久的煎熬,他想要的答案,是不是已全在这? 答案是一个女人,一个曾爱过他父亲、又被他父亲玩|弄后抛弃的女人,丁家庄曾经声显赫的白云仙子,丁白云。 自古奸|情出凶案,这道理本是人人都懂得,但一个人若是死在了这样轻佻的事情下,又在死后仍令无数人在痛苦中挣扎近二十年,这又实在很荒谬、很可笑。 傅红雪的眼眶已经通红。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 白天羽是英雄、是父亲、是能主宰自己的神。 他是儿子,是卑幼,与父亲间有错,只应当有崇敬与服从。他这年的仇恨与痛苦,是严肃的,是神圣的,不管是什么事,都无法消解这种严肃! 无论如何,他要杀死丁白云! 他的指节发白,缓缓地翻到了下一页。 叶开站出来,叶开阻止他,叶开有一件他永远不想谈起,如今却不得不谈起的事情。 “白天羽根本就不是你的父亲,花白凤根本就不是你的母亲,人家的仇恨,与你其实连一分一毫的关系都有——” 傅红雪茫然地瞧着。 他茫然地瞧着这行字,似乎一时间无法理解这语间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