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23【一更】
去上头睡吧。” 他的声音有低哑、也熟悉。 秦蔻觉得己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对方得到了她的许可，就这样在水面上将她一路推到了泳池边缘，横抱起来，一步步走上去。 真奇怪，他身上的体温还真是有够烫的，这是泳池不是温泉，水是带着冷的，他头发丝上落下的水落在她胸口时，还感觉到那种湿润的、尖锐的一冷，像是一根针一样，令她的皮肤表面隐隐痛作痛着，但他的胸膛和手臂一儿都不冷、一儿都不。 秦蔻迷迷糊糊地睡着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指挥一红把她的泳帽摘下来。 一红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面不改色，看也不看她，横抱着她走到泳池旁边的躺椅，把她轻轻放了下去，目光又扫视了一圈儿周围，去一旁专门卖浴巾的商店里买了条厚的大浴巾，小心翼翼地把她裹住，这才坐在另一张躺椅上，敢仔细地去看一看她。 她放心的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泳池的水有凉，她又在水里呆了久，秦蔻的嘴唇有发白，裹着浴巾、歪着头躺在躺椅上，她的泳帽被一红用两个手指捻住脱掉了，长发湿透，碎发沾在脸上，鼻尖有水珠。 一红的目光放在她的脸上，眸光忽然闪动了一下，伸出苍白的手指，替她理一理这些凌乱的碎发。 又只心道：头发这样湿就睡着了，会不会着凉风寒？ 但这位置上也根本就没有电插销，连接一个吹风机去给她吹头发。 况且瞧着她睡得这样熟，也不忍心打扰她。 一红就躺在她旁边的那张躺椅之上，晒太阳，大脑里放得空。他瞧着一堆小饺围着楚留香，不死心地恳求他带他们一块耍，见己这位脾气一向非常好的友人无奈地叹气，然后当真把小饺一号到十五号都放在他肩膀上“咻——”了一圈儿。 他在水中的动作甚至比在陆地上还要矫捷！ 这功夫，他当然也早就领教过，他和楚留香刚认识的时候，一心只想着要么杀了他、要么死在他手上，纠缠着楚留香一定要与己动手，那会就正巧追到了一片厌轻烟笼罩的湖边，后来他见无花那妖僧的琴声，心绪大动，悲怆、激愤与求死之心一齐涌上心头，动手愈发没了分寸。 结被楚留香引下了水，他在水中，简直就是蛟龙入海，轻轻松松便将他制住，后来他直接昏了过去，等醒来时，发现己被叉在树上。 倘若说楚留香是什么转世……一红相信，他上辈一定是一尾来去如的游鱼。 这时候秦蔻在他身边咂咂嘴，说梦话：“想吃……大连……火爆鱿鱼……” 一红：“…………”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现在想一想往事，那种从前总是纠结着他、折磨着他的东西，似乎已久久没有出现过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浑身上下的戾气、偏激与落魄，都已完全消失了。他以前时常都觉得己只是一个握剑的工具、一个承载死亡的容器……他踩在大地上的每一下，都是空的，因为他不知道己去哪里，该去哪里、想去哪里。 楚留香水中出来，抹了一把脸，踩上拖鞋过来了。 一红眼疾手快，给他丢了条厚的大浴巾。 楚留香扬唇一笑，伸手接住，擦擦己身上的水珠，又顺手拆了头发，揉了揉己湿透的头发，坐在另一张躺椅上。 一红又丢给他一瓶可乐——也是刚刚在商店里买的。 当然，也不得不腹诽一下：刚游完泳就喝这样高糖量的饮料……这家健身房也懂得什么叫做养寇重、飞鸟尽良弓藏嘛。 楚留香舒舒服服地躺下，舒展着己的身，拉开易拉罐的环儿，喝下一口冰凉而富有冲击力的气泡，似乎一口就喝掉整个夏天的味道。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游泳课结束了，小汤圆们一个个湿淋淋地从水里被捞出来，被教练赶衣室换衣服去了，小汤圆们的父母刻也下班回来了，在门口等着接孩。 换上常服、头发还没完全擦干的小汤圆一号过来，大声地说：“楚楚叔叔再见！” 这个小汤圆一号还挺懂事的，是所有的小孩里第一个问楚留香该怎么称呼的。 楚留香当时朝他眨眨眼，笑道：“可以叫我阿楚。” 小汤圆一号说：“楚是哪个字啊！” 楚留香笑道：“楚是楚留香的楚。” 一号歪着头，说：“楚留香是谁呀！” 旁边另一个小汤圆就大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爸爸可喜欢楚留香了！” 一群小汤圆：“wow~~~~” 楚留香当时噗嗤一声就笑了。 当然，他不会说己叫楚留香，他还是只说己叫阿楚，小孩们惯来就喜欢叠词词，于是称呼就变成了“楚楚叔叔”。 楚楚叔叔朝汤圆一号笑了一下，比了个“嘘”的手势，轻轻指了指旁边躺椅上歪着头睡过去的秦蔻，小汤圆一号瞪大眼睛，非常夸张地捂住了嘴，用力了头。 他的小汤圆陆陆续续地过来和他们的楚楚叔叔打招呼，小汤圆一号面色严肃，梗啾啾地去捂别人的嘴巴，不让他们大声说话。 楚留香失笑。 这群小孩，都是七八岁的年纪。 他本身就蛮喜欢小孩的，以前在江湖上时去见朋友，倘若那家人有孩，他也会地给小孩带一礼物，至于在街上碰上的丐帮小乞儿们，他只要遇见，也会带他们去糕铺里，买上一兜糖。 不过，江湖上的小孩，也都不小觑，过早的入这个诡谲又快恩仇的江湖，小孩们也早熟得，况且这江湖上的小孩，怕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