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霖
飞惊吞吞吐吐,沙哑的声音高低起伏,长声短调,断浪抚着琴,奏出欢场上的一曲乐歌。
这‘喜欢’二字,断浪过了耳朵,但还不够。
对于眼前这人,喜欢算什么?
她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就连那小鬼都和块桂花糕是一般地位。
但是喜欢,不够!远远不够!
她得像条狗一样,只能朝着自己摇尾乞怜,只能冲着自己摇尾巴。
要是有什么东西重过了他,那就杀了。
要是有什么人敢觊觎他的东西,也要杀了。
唯有这样,他才感到安心。
他早就知道,这女人不靠谱,言而无信又最会骗人。
她曾经立下功劳不假,可她也犯过错,功过相抵,那自己这十几年的付出算什么?
他还没有做过亏本买卖。
不行,他得拿回点儿什么东西才行。
断浪突然站了起来,单手将人抱起,又一扫这桌子上东西。茶杯酒盏落了一地,那陶铸的酒坛子更是成了碎片,现在是满屋子的酒香。
不过酒不醉人,人自醉。
多年前这女人也曾被他放在桌子上。
细细折磨。
面颊绯红,像是三春的桃花,妖媚惑人。眼尾还有蒙蒙的一层水汽,亮晶晶的,就像是她的唇一样,晶莹透亮。
他弯腰,吻了过去。
实在是太听话了些。
真好。
也不枉自己取这十多年的血。
龙血这东西,只会越取越少。
十指相扣间,断浪发觉,原来这女子的手,竟这般小,这般软,不安分的挣扎着,像一条小鱼,在他手下摆动,却又被他死死抓住。
越抓越紧。
直到对方再一次咬在他的肩膀上,野兽犬齿划破皮肤。
十多年的习惯其实也能在一瞬间改变。
他一点点试探着,这种轻轻啃咬缓缓用力,其实更加让人心焦气燥。
竹骨灯笼滚落在地上,那火苗一摇一摇的,火光闪烁,将勾着墨竹的薄纱点点吞噬。夜晚的虫鸣声十分悦耳动听,那火光更是引来了飞蛾。
还有一只闪着绿光的萤火虫,那小虫子不怕死,现在主动落在了他的手心,他抓住了。
到第二日,该出发去塞外了。
不过断浪的心意多变,昨天晚上还让玉飞惊呆在断府,今天一早就把人带去了塞外。
“我先跟你说好了,这一次去塞外,可不要给我惹什么麻烦,更不要一天到处瞎逛。”
玉飞惊点头,表示没问题。
“对了,我儿子呢?怎么没看到他?”
“那小鬼留在断府。”断浪没好气。
她没事儿总谈起那小鬼干什么。
“他叫什么名字?”
断浪愣住了。
他一直‘喂喂喂’的叫那小鬼,叫习惯了,也没想着给他取个名字,也没人问过那小鬼叫什么。
“他没名字吗?”
那小鬼也没问过他。
随便取一个好了。
“就叫断……”
“那就叫玉小龙。”
断浪看向玉飞惊,皱着眉头,眼中神色复杂,良久沉默。
果真是条蠢龙。
“不过这名字是不是有点简单了,不行,还得好好想想。”玉飞惊自言自语着。
确实,这取的什么鬼名字。
还有,这小鬼还有一半是自己的,不!自己养了这小鬼这么多年,这小鬼有七成都该是自己的才对。
敢不先征求他的意见就随便取名了。
“他叫断玉,我没跟你说过吗?”断浪随口胡诌。
虽然玉飞惊这家伙喜好骗人,不过骗她更为容易,总是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太蠢了也不好,容易被人骗了。
断浪叹气,有些头疼。
遥遥看着爹娘走后,在屋脊上吹风的少年对这两个名字都不满意。
一个比一个敷衍。
一个比一个没诚意。
玉小龙、断玉,他们俩就是为了好玩儿是吧。
昨晚后半夜,爹特意来找了他。
明日之后,让他找一趟断帅,给他送一封信。
哼!
说什么送信,想把他扔在这边就直说好啦。他一定会滚得远远的,才不会打扰他们两个。
但这名字嘛,取母之姓氏,承父之名讳好了。
啧!不太行的样子。
好吧,他们三个好像都不怎么会取名字。
天门的部下递上消息,断帅如今就在不灭蓝门中,同蓝贤商议如何对抗天门。
他表明来意,说了断浪已经动身去了蓝月宗。
“蓝月宗?”
断帅愣住了,“你是说西域第一大宗门蓝月宗?”
“你昨天不是还为蓝月宗来求过情,难道你不知道我爹要杀谁就来求情了?”
竟是蓝月宗,并非不灭蓝门。
等等!
“你是浪儿的孩子?”
少年眼神冷漠,看向断帅时,满眼都是鄙夷。
“关你屁事啊!对了,等我爹灭了蓝月宗之后,当天有意争夺盟主之位的那些门派,让他们洗干净脖子,恭候我爹的大驾。”
“你!”
断帅气得说不出话来,此子,这说话的模样简直和如今的浪儿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关你这个老东西什么事啊?”
话已带到,少年并不想久留,转身就要离开。
他爹让他带话之后,在天门的各个分部看看,历练一番,没个三五年最好不要回去。下一站,他就去无双城好了。不过行走江湖还是得有个名号,都怪他这不靠谱的爹娘。
三天之后,断浪一行人到了蓝月宗的地盘。
天门之人到了西域,自然是瞒不过蓝月圣主的眼睛。
西域风情和中土很是不同,这边的人多着轻纱,色彩艳丽,还缀着银铃、金铛。面上的轻纱遮住面颊,只露出一双妖媚至极的眼睛,志怪话本中的妖精也不过如此了。西域气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