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一处
她出了宫门之后就快速的向王府而去,存礼现在应该醒了吧。回去之后该叫厨房给他做几个他喜欢的菜,然后一起吃……
徐玉一到王府就看到王七焦灼的站在府门,她心中忽觉有些不妙:“你怎么这副模样?”
王七慌张的开口:“殿下你一入宫,李将军,他吩咐我去取热水,趁我不在夺了巡城守卫的战马闯跑了现在还没找到呢!”
“废物!连个受伤的人都看不住!”徐玉愤怒地看着他:“派人去找啊,哪怕将洛阳城翻过来都得把他找出来!”
眼下不良人还未离开洛阳,他一人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徐玉似乎想到了什么:“王七,你去观星楼找!”
话音一落她便策马往西宫而去,李嗣源的尸体还在那他也许会在那里!
西宫处:
残破的宫殿内一个身影慢慢的靠近李嗣源的尸体,他将手中的头颅和身体用布条绑起来然后拖着尸身离开了大殿。
他将尸体拖到一片静谧的树林里,肩膀因为用力也开始渗血慢慢浸透染红白衣。他拿了一柄短剑一下一下的刨着坚硬的土地,黑暗的林子里只有低低的呜咽和刨土的声音!
“大哥,存礼来给你收尸了!我想你应该想被埋在这里……你对我有恩,我却不能助你完成心愿是我无用!”
许是土块太硬的原因,他的手掌和指节被磨得开始渗血。黄土与鲜血混杂在一起变成污秽的淤泥,他从前是最恶心这些东西的。
“大哥你死了,我似乎也无路可走了。”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在额头上系上孝布:“大哥……”
从前他这样喊的时候总会有些回应,如今那人却半点动静也没有。
他愣了一下继续挖着坟坑,挖了许久许久之后才勉强将李嗣源的尸体放进去。他的衣裳也被鲜血染红,汗液与伤口混杂在一起疼得他微微皱眉!
他用血肉模糊的双手抓起泥土将尸体掩埋,堆起一个小土堆之后他倚靠在一旁的大树上。他抓起那把短剑就要向脖颈刺去,他忽然听到有马蹄声靠近,然后是人体坠马的声音……
西宫事了,还有谁会来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吧!他自嘲的笑了笑,对面的荆棘丛里传来兮兮索索的声音。
是野兽吗?那正好省的自己曝尸荒野了!
下一秒一个人影从刺林中钻出,那人看到他抵着咽喉的短剑呼吸声陡然加快。
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李存礼有些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来人。白皙的脸上留着一个鲜明的掌印:“玉儿!你怎么会?”
月光下徐玉的王袍被枝条刮破,脸上也全是荆棘丛留下的伤口。她愤恨的看着眼前的人:“去死啊!你去死啊!断刀有什么用,这个锋利拿着这个自我了结吧!”
徐玉夺过那把破剑,抽出腰间的佩刀:“抹脖子有什么好,你该把心挖出来剁碎那样死得更彻底些!”
他看着徐玉良久,月光下刀锋透着冰冷的寒意……李存礼抓住她的手腕:“好啊玉儿动手吧,杀了我!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很高兴!”
他眼中满是疯狂,像发了疯的毒蛇死死缠绕住爱人:“或者我们一起死,死在一处埋在一处烂在一处……”
他的指甲陷入徐玉的皮肉里,疼的她微微皱眉:“你疯了?”
“我没疯,活着又能怎么样还不如死了!你难道要我背叛兄弟苟且偷生,做你身边的一个小卒子吗?尊贵的凉王殿下!”
徐玉愣在原地,她忽然觉得喉咙里苦的厉害。看来那酒不是甜的……
她甩开李存礼双眼逐渐变为异瞳,鲜血也从嘴角流下来。她快速用衣袍擦干净,想强撑着身体离开这里。
李存礼见状冷哼一声:“什么夫妻,什么真心到底不过是我痴心妄想。在权力和地位面前什么也不是,你走吧,我的凉王殿下!”
“你不应该来这里,偏偏今夜我是最不想见到你的!”
徐玉没有回答他只是扶着树干起身,看来人世间的许多事真的不是可以用计划来做成的。只要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
她起身将手上的木镯扯下丢给李存礼:“还你!今日起你我婚事作罢,去和你的大哥作伴去吧!”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早知道这样还替他挡什么惊鸿。直接让他死在西宫门口算了……
徐玉悲伤地呢喃:“都去死吧,都死了留我孤零零的坐在王位上!好啊,好得很!”
李存礼心下一动拿起衣裳上的手镯,刀口越来越疼让他忍不住小声开口:“玉儿!我好疼啊。”
徐玉心想疼死你得了,我才懒得管你。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转身看向他,李存礼眉间微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着她:“玉儿……”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李存礼身边,脱下他的衣裳查看他的伤势:“扯开了缝线又出了汗,汗水沁入伤口当然疼了!”
她拿出帕子小心的帮他清理着伤口处的汗液的污血,李存礼则是攥紧她的衣角不肯放开。
夜里风凉徐玉脱了王袍披在李存礼的身上:“存礼,我知道你难受,数十载的努力一朝功败垂成……”
李存礼抓过她的手又将木镯戴了回去:“……你今夜去哪了,我一醒来你就不见了。”
“进宫了,张子凡叫的。”徐玉扶起他:“你要来也应该等我回王府的,我陪你来总比你一个人来好若是遇到不良人可怎么办?”
她看了一眼那堆起的土丘:“罢了我们先回去吧,等到了王府让医官再给你弄弄伤口。”
李存礼犹豫了一下:“可……”
“我知道你的担忧,你还记得我当初和他们做的交易吗?”
“是为了徐家吗?”
徐玉点了点头:“也是为了你,明日便会有人来宣旨到时你就知道了。”
远处的四人看着这一幕,阿姐疑惑开口:“这就和好咧?”
候卿摇了摇头:“看不明白!但是我觉得徒儿是个奇怪别扭的孩子!”
“嗯!他们两个都很别扭。”
降臣白了他们一眼,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你们懂什么,这叫爱到了极致互相折磨,互相缠绕撕扯!多美好啊”
“切!我们是来干嘛来着,不会就为了看这个吧?”
“哦对,先干正事!”
候卿留在最后他看着倚靠在一起的两人得意一笑:“看来我的卦象还是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