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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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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死,把他留在这里,你带回解药不就行了。”苍祝道。

“他在这里,谁来顾他?陛下吗?”

苍婧这一问,没有得到苍祝的回应。

“我依然可以做全天下最坏的女人,在旬安替陛下完成不能做的事。我也可以继续做全天下最坏的母亲,不理我儿子。可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点也不坏。你不想他当君侯,他可以不当,可我不许他死!”苍婧还忍着泪,她能做的就是把孩子护在怀里。

从未有一刻,苍婧这般护过孩子。母亲是什么,她不懂,没人告诉过她,没人教过她。她也一直不喜欢这个孩子的诞生。可现在,她比其他母亲都要牵挂孩子

为了孩子,她对一个帝王露出了愤怒,仪态尽失,尊容全无。

苍祝诧异,她竟然也想握住一个人的命,不许一个人死,她好像在对他提条件,好像在控诉他身为帝王的冷漠。

她不知道吗?她不该对他提任何的要求。除非他愿意恩赐。而苍祝也自觉已经给与恩赐,允许她去杀掉那个坏事的人。

就此两相对,谁也不肯让步,就像陷入一盘死局,因为他们谁也不信谁。

“刺啦”一声,一扇门被拉开。那是内殿的门,从至暗之处一人疾步而出,昏暗的日光缓缓照出一身青色的盔甲。

他的出现实在不合时宜。

苍婧的眼中又冲入了那个身影,他朝她走来,没有迟疑,“主人,你若把孩子带走,一人难顾。”

萧青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苍祝,唯有苍祝在后斥责,谁允许你出来!”

而萧青看也没看苍祝,夺走了他手中的药瓶,走向了苍婧,“主人放心,还有我在,把孩子交给我。”

只听得他一句,苍婧的唇微微颤抖,一瞬间竟难坚持,泪涌而出。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她带不走孩子,又不放心孩子。

无声的气息掩着萧青的焦灼,他的双臂拖住了孩子的身躯,他抱孩子显然比她顺手,孩子在他臂弯眉头舒缓了些。

萧青忍不住一望她的泪眼,“别哭,别担心,有我在,我等你回来。”

他总是会说有他在,苍婧听着这一句,慢慢松了手。

在这里她能够相信的只有萧青了,他说他在,她便安心。

萧青从她怀里抱过了程襄,把药瓶塞给了她。

程襄在萧青的臂弯里仍然睡着,苍婧一抚程襄的半边脸,露出了一个母亲无尽的自责。

她恨她没待他好过,亦恨让他陷入险境。

“襄儿,等母亲救你。”随后苍婧便走了,一去不再回头。

苍祝觉得那样不回头的人才是他的皇姐,一个永远只知一往直前的死士。

可她刚才一点不像死士,她露出了苍祝从未见过的模样,她不是冷酷无情的人。

那么就意味着她看不清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

昔日亲看似密的手足,已然疏离。

苍祝长望她的离去,却也无言。他不信,她待人怎么会有情。

幽闭的深宫了无生气,走在窒息的皇城宫巷里,苍婧想起从前。

从前,苍祝还可以装着是她的弟弟一般,从前,他们还能并肩同行。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虚假的情谊,她迷失了方向,有了一点侥幸。自以为手足之情有多珍贵。

苍婧才觉了自己的可笑,原来她这一点侥幸,是侥幸在手足之情上。而帝王并不会因此侥幸。

这场皇城的游戏从来不曾更改过。

苍婧怅衣孤影别去,苍祝看着那个卫君在他眼底放下程襄,猛地扼紧了拳,“你来顾他,跪罚得还不够,还不知道听话。”

苍祝说着捂着眼,实在觉得眼睛疼。

他没有看到他所期望的,还看到了一幕可怕的画面。萧青抱着苍婧的孩子,苍婧就在一旁抚了抚孩子的脸颊。

他们旁若无人,就在这殿里,就在苍祝的眼前,那个画面苍祝觉得简直不堪入目。

萧青拉了拉程襄身上的衣被,随后回到了内殿继续他的罚跪。他仍是铁骨铮铮,并不服软,还道,“臣只听自己的心。”

这天下的臣子都应该明白将忠心赋予何人。偏萧青还不自知。

他张狂护主,带着程襄去侍医找百里扶央。他闯入了侍医,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便打破了深宫所有的虚妄。

苍祝走在内殿前,沿着那条边界来来回回地走,好不容易眼不疼了,心肺背戳得冒烟似的,“罚跪你还敢冲出来,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不知分寸,不知该忠于何人的臣子,自然罪该万死。但苍祝曾以为他与自己志同道合,所以还仍留有余地。

可萧青偏不为所动,只道,“闻太皇太后所重之人医术超群,既是宫中侍医,公子有疾,臣找他何错之有。”

这世间大多的人都认为萧青是错,就连百里扶央也笑他疯。

本是同府中人,相见不如不见。

她的骑奴已更上盔甲,气势汹汹。

而那道人,着了官服,换了名讳,见了昔日的故旧,仍孤意冷堪,“你不该来此。”

不该,便是世人对萧青的评述,无论昔日在府邸,还是现在在深宫。

可萧青还是和当初那般无所畏惧,一把拉过医者的衣袖,不理他的相拒。

百里扶央生怒,道他就是讨厌萧青这副肆意妄为的冲劲,不问后果,不留后路。

他们都顾着后果,都想留下后路,所以没有人敢救程襄。

所有人都听着程襄痛苦的哀嚎,路过窗门宫殿的宫人叹上一句宫中公子可怜,随后便似戏言匆匆而过。

何人知道,程襄在殿内已是咳血不止,浑身绞痛,那是萧青此生所见最为不堪的世道,真切地在一个孩童身上上演。

萧青看着程襄,就看到了自己,曾经的他亦体会过于众人所弃的境地,可程襄比他倔强,他忍着泪咬着牙道,“我可怜与你们何干。”

谁又在意过?就连苍祝都在责问他,“你不是听自己的心吗?你心里真正想的,和你说的是一回事吗?”

萧青抬头,幽长之望更增坚毅,“确实不算一回事。”

萧青不带隐瞒的回答让苍祝十分不悦,“你根本认不清你该忠于的主人是谁。”

“臣只是救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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