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秋(五)
“王爷,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下官去饮宴了!” 沈利谄着笑容,转身在雅间隔壁不远处的席位落座。 席面上达官贵人几几两两,有今日方回建安的宋柏云父子。 入席后,沈利举杯言:“侯爷,今日这席面,专为您接风洗尘!” 宋柏云虽内心抗拒这无聊至极的宴席,但想着此前父亲曾叮嘱自己不要树敌,凡事能忍则忍。遂举杯说:“多谢沈大人,宋某先干为敬!” 一旁的官员拍手叫好:“侯爷好酒量!” 几墙之隔,一边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一边万分沉寂。 豫王转身关门,里间幽香阵阵、光线昏暗。只可借着未掩上的窗户投射外街的灯火,稍微可见床榻的位置。 他也没有唤人进来点灯,“沈大人着实安排的好,有趣!” “宋柏云啊,宋柏云,咱们这亲戚是当定了!” 脚步声缓缓朝床边走来。 明微捂着嘴巴,大气不敢出。林瑾之将明微环抱在身前,她的头正有意无意地蹭在脖子上,酥酥痒痒。 床上是衣服撕裂的声音,豫王狂言层出。 明微瞪着眼睛,心生凉意,不由得往后挪动。林瑾之手一紧,明微抬头一脸疑惑。林瑾之朝她摇头示意不能乱动。 眉间的朱砂记在林瑾之胸前蹭的散开,别有一番韵味。 明微松开捂着口鼻的手,深吸一口气。床架子嘎吱作响,未经人事也不免十分尴尬,更何况旁边还有个男子。 林瑾之咬牙,恨不得把耳朵封住。床上男人与女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只觉着处境窘迫。活春宫是第一次见,还是和一女子一起看… 床下的二人神色各异地听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安静了…… 林瑾之裹着明微滚出床底,从那扇没有关上的窗户,翻身跃下,稳稳地落在广福楼后边的巷子里。 一切动作太快,且飞身下楼太吓人,明微没有喊叫出来已是最大的限度。一手捂着嘴,一手抓着林瑾之的领口,落地后抓着领口的手一时间也没有松开。 林瑾之因为被抓着领口,弯着身子,问:“周小姐,我这领口你还要抓多久?” 好半晌,明微才回神,看着眼前林瑾之露出半边的肩膀,又愣着看了片刻。 “我的清誉都毁在你手里了,周小姐可得负起责任。”林瑾之故意朝着反方向挪动,衣领子顿时大开。 啊,明微收回视线,慌乱地替他整理好衣领,“对不住,对不住,方才被吓到了。” 林瑾之摸着脖子说: “哦,被吓到了还不忘吃我豆腐。” “我没有。”明微退开几步,拍着衣裙上的灰尘,“多谢先生近日相助,此恩情来日必报!” 林瑾之指了指眉心说:“你,你妆花了。” 明微伸手摸着,朱砂散了。也不管太多,从袖里掏出一方素白帕子,将眉间的朱砂全部擦掉。 林瑾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擦掉,你蹭上的。” 明微抬眸看着面前的人,递给他帕子,说:“先生自己擦吧。” 林瑾之含笑,接过帕子说:“快回去吧,你姐姐在街口等你。” “可是……”明微盯着他手中的帕子。 林瑾之用帕子擦着脖子,说:“怎么?帮你这么大的忙,舍不得给我用用帕子?” 明微不再多言,福礼道:“多谢先生,我先走了。” 广福楼内,沈利朝着周忠使了个眼色。 周忠会意,佯装大醉。半清半醒地同宋柏云说:“侯爷,前些日子尊夫人遇袭,是下官无能!至今未追查到真凶。特此赔罪!” 宋柏云被这群人东一圈西一晃的话语弄的有些糊涂,笑着说:“周大人事务繁多,但这治安一事,还要您多劳心调查了。保不准下次真正遭殃的又是谁!” 周忠被这话一堵,借着酒劲儿说:“受教受教。让侯爷夫人与小姐受了惊吓,下官失职!” 宋琛冷哼一声,宋柏云从桌下按住他的手。周忠跌跌撞撞起身拱手赔礼,“侯爷与大公子放心,那贼人我定给他揪出来!” 沈利赔笑道:“周大人醉得不轻,呵呵” 周忠大喊:“没醉!我现在再去给宋小姐赔个罪!” 沈利朝着宋柏云一笑,意味深长地说:“瞧这周大人,还说没醉,这宴席上何来的女眷?” 周忠撑额,说:“入席前,侯爷不是领着宋小姐一起来的吗?我还瞧着她去了雅间。” 宋柏云闻言一笑:“周大人是真醉了,我今日回建安还未归家,又怎么会领着小女来广福楼?” “是吗?那是我眼花了。”周忠端起酒杯浅抿。 沈利说:“确实是你眼花,今日是我家晴晴带着宋小姐在塔楼看焰火。” 宋柏云心中一惊,说:“此番饮宴也差不多了,我正好去街头接女儿,一起回家去。” 此时宋府的管家宋辉来寻,轻声对宋柏云回话:“侯爷,时辰不早了,府内还有要事。” 宋柏云起身拱手道:“多谢诸位的洗尘宴,家中还有事,改日再叙!” 沈利本想多留宋柏云片刻,但也没什么其他的理由,只道:“侯爷慢走。” “啊——” “啊,啊——” 一阵阵女子的尖叫声贯耳。 广福楼上下皆震惊,有大胆的食客已经快步上了二楼,聚在楼梯口。 “怎么回事?” “叫的这么凄惨?” 一席人皆看着声音的源头,前方不远的雅间。 沈利迟疑道:“这,这雅间内发生了何事?” 又是一声声尖叫,伴着瓷器摔碎的声音。 宋柏云说:“这…这继续闹下去,可别闹出人命了。” 周忠连连点头,“咱们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