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战是和
不简单呀，别的不谈，随机应变，学得倒是挺快的，只不过这犹豫的时间倒是长了些，看样子来时是有人给上过课了。更惊奇的是这个苏沐王的王妃和陛下居然这般熟悉。
“还请陛下恕老臣无礼，老臣腿实在是撑不住了，先行告退。”夏侯思量片刻就退下出宫去了。
苏哲和乔儿缓缓走着，苏哲笑得很开心“好久没见过小姐姐了，小姐姐新年好呀，第一年在京都过年，可还习惯？”
乔儿点点头：“一切都好！”
“朕听闻这民间过年，都可热闹了，贴春联，鞭炮烟花可以随便放！还可以逛灯会？不像宫里规矩那么多，过个年都死气沉沉的，真是无趣极了。”苏哲兴奋得向乔儿打听着过年的情况。
乔儿点点头：“是的呢，还有舞龙的舞狮的，和变戏法的，可热闹了。一家人要坐在一起包饺子，有个饺子里是需得放枚铜钱或者红枣，谁若吃到了，这一年的福气运气都是满满当当的。小孩子是最馋过年的，因为可以穿新衣，有好多好吃的。我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娘亲就把准备好的新衣高高挂起来，非得过年才给穿，是生怕我给摸坏了呢。年前的那几天可是把我眼馋坏了。”
乔儿也热切自然的谈了起来，苏哲既羡慕又不解：“为什么非要过年才给穿新衣呢，吃好吃的？平时都没有的么？”
乔儿想了想：“因为没钱，平时都舍不得，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舍得花点钱解解馋。”
不知为何苏哲听了便有些不快了，眼神闪烁了几下，继续走着。
没走几步只听前边有几个亲贵和大臣在路上吵了起来，当然还是不例外因为是否要对辽疆开战的问题。
主站方五个，主和方只有可怜的两个，吵得是面红耳赤，抑扬顿挫，不过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吵得还挺斯文。
主战方：“不战不足以扬国威！”
主和方：“国库没有银子！”
主战方：“不战不足以平民愤！”
主和方：“国库没有银子！”
主战方：“不战不足以...
主和方：“国库没有银子！”
主战方：“不战......
主和方：“国库没有银子！”
苏哲是不胜其烦，这群人是从前朝吵到勤政殿，从勤政殿又吵到了这儿，这分明就是吵给他看的。苏哲懒得搭理他们，直接拉着乔儿改了道。
“没有银子！没有银子！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就得让朕生生咽下这口气了？”苏哲踢得路旁的石柱当当作响。
乔儿看看周围，宫女太监都离得挺远的默默说到：“其实呀，这个也挺好办的，这么些的人，谁支持谁就出钱呗，几个银子就能全了陛下千秋大业，想必那些忠臣良将心里也定是欢喜的！”
苏哲惊喜的看向乔儿：“小姐姐说得对啊！朕怎么没想到，那么些人支持朕，还差那点钱么？”
乔儿接着说到：“若我父亲在，一定也可以为陛下尽些力的。我父亲从前也是个军人，是个很厉害的，很会打仗的。”
苏哲产生了兴趣让乔儿讲一讲自己的父亲。于是乔儿忍痛将父亲的人生轨迹讲给了苏哲听,一个衣食无忧,有妻有妾的富家少爷,丢下三位夫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投身到战场。战火惨烈他伤了眼睛废了腿，困在深山里多年，最后死了才由她的母亲，带着他的骨灰拔山涉水的送回到家中，家人的不解，女儿的怨恨，到如今都不知道他的魂魄能不能安宁。
“我印象中父亲是个很沉静的人，不喜笑，不喜说话，他常常坐在窗前默默看着那雪景，他最喜我伏在他身上，哄我睡觉了。可他却看不见我，有一回他试着想背起我，结果我们都摔到地上，我的头磕了好大一个包，我没有哭，可他却哭了，哭的像个孩子。我告诉他我不疼的，真得一点都不疼的.......”
乔儿回忆着眼中泪光闪烁，苏哲静静得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感触。
“姐姐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一次都没有，爹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那天她告诉我她恨父亲，也恨我，特别特别得恨！我好难过，也很震惊，她不知道父亲是瞎了眼，瘸了腿困在那的，即便知道她也不想接受，依旧一门心思的觉得是我和我母亲抢走了父亲，抢走了她应有的一切。父亲真得是很想回去的，可他回不去的。.......我对娘亲最后的印象，就是一张破烂的草席裹着她湿漉漉的身体，那个时候她应该很冷吧，可为什么她脸上却是带着笑的。我知道的，她是怕父亲，眼睛看不见，腿脚也不便，找不到去黄泉的路。所以她就一声不吭的丢下我也跟着父亲去了，继续去做他的眼睛，做他的腿.......”谈到母亲乔儿显得很难过，说话一度哽咽难以自抑。
苏哲也听得心里难受极了，身在高位的他从来不知道，这平常人的日子有一点变故居然竟然是这样的灭顶之灾，活得居然是这般艰辛。他情不自禁想向前抱抱她，抱抱这个可怜的女孩。可是理智让他忍住了。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好委屈啊，明明我什么都有的，结果一时间什么都没了，活来活去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我很难受，不知道该恨谁该怨谁？恨父母丢下我就那么走了？还是怨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还是怨那场战争毁了父亲的大半生？同时也毁了姐姐，毁了母亲和我？”
乔儿盯着苏哲的眼睛默默问道，苏哲眼中的同情和怜惜犹在，直接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擦眼泪。“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小哲，咱们不打仗好不好，少些妻离子散吧，少些......”乔儿喃喃祈求道。
“你别再说下去了！”到这儿苏哲已经完全清楚了乔儿的用意。
苏哲闭目深呼一口气，旁人张口闭口都是国家大义，天下民生。她到是好，以小家见大家，以己身之痛度万民之苦，句句不谈战，却又句句不离战，他居然也听得还这般深有感触。
“是苏沐王让你来的？”苏哲问道。
“是！”乔儿豪不犹豫的回答了，苏沐交代过她，陛下很聪明，很容易便会察觉乔儿所传达的是他的意愿，到时候断然不要犹豫和狡辩。
“放肆！”
只听苏哲呵斥一声，乔儿吓了一跳，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苏哲抬眼已是另外一种不可直视的神情：“苏沐王是终身不得参政议政的，他自己找死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带着你？”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