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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还说……”毛利兰嗫嚅了几句,眼泪忽然决堤,她将手里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工藤新一!明明是期待很久的约会,我化了妆,做了头发,你总是以一句‘工作忙’就推迟、取消。连园子在电话里都能感受到的我的不开心,我坐在你对面你都无知无觉!我生活中那么多想要和你分享的事,你想对我说的不是案子就是道歉。拜托!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我是在谈恋爱,不是在看公安课堂!我对你又解决了什么案子、罪犯又用了什么手法一点兴趣也没有!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这回餐厅里彻底安静了,毛利兰自觉失言,遮掩般地低头摆弄着裙子。令人压抑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她如坐针毡,以为对方会像之前在纽约无数次发生的那样过来安慰她,然而工藤新一却只是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看她。
“嗯,然后呢?”
“什么然后啊?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也不知是不是女人独有的第六感,冥冥之中,毛利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失去了秩序,本该顺理成章发展的路径偏离了原本的规划,倒向了另外一条路。工藤新一的脸色虽然疲惫,看起来却无动于衷。难道我们的感情对你来说就是这样无足轻重的东西吗?她一时心头火起,抓起手包离席。
“时间也给不了,约会也不专心,”临走之前,她愤愤地向他丢出指控,“园子的男朋友是著名的国家运动员,即使这么忙,京极真也能对她随叫随到。工藤新一,你难道会比京极更忙吗?为什么你就做不到呢?”
高跟鞋“噔噔”地远去了,工藤新一挪开自己的餐盘,弓起背,双臂交叠,将额头抵在黑暗之中。他脑海里回响着毛利兰的最后一句话“你好好想想吧!”,想想,想什么呢?一周以来,工藤新一每天的睡眠时间甚至不到五个小时。胸口处传来隐隐的抽痛,他叹了口气,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直起身来,隔壁桌带着妻子孩子吃饭的大叔向他投来一个过来人的眼神:“小伙子,女生赌气离开的时候要追上去啊!”被他笑着摇头否定。在过去的几年中,凡是兰去纽约找他,总是会上演一到两次类似的桥段,即使工藤新一多少次给自己洗脑“她是我最爱的人”,游戏玩到现在,也难免觉得疲倦。
“我们都累了,”他心平气和地对好心的大叔说,“让她也自己静一静吧。”
盘中切好的牛肉看起来已经冷了,工藤新一叹了口气,将它挪到自己前面。他匆匆往嘴里塞了几口,从口袋里摸出嗡嗡作响的手机,接起电话。警视厅接警员的声音听起来同样疲惫,仿佛在这个每个人都在疲于奔命的大都市里,即便是周五下班后的晚上,人们也无法获得片刻的休息和安宁。
“工藤警部,”女孩声音怯怯,“刚刚接到报警,东京都中央区银座5丁目的Cafe de Ginza Miyukikan咖啡厅发生了一起命案,伤者是一名女性。作为白领犯罪的案件,其实应该分配给搜查2课的,可是刚才联系高木警部,她那边今天也是人手不足,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他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没问题。”工藤新一痛快地回答道,此时此刻可以有工作忙,令他一时间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他招来侍者结账,同时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没问题,你把具体地址发给我吧,我现在就在银座。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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