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都转了个遍,这才听着春草的话,双眸一反常态的泛着冷光,再开口的声音也增了好几分的急切 “剪。。剪刀呢。。。剪刀放哪儿了。。。快快快。。。把剪刀拿来。。。” 春草万万料不到,九娘这般迫切又着急,竟然是为了找剪刀,愣了一愣后,便也就应了声喏,从而转身去了外室拿剪刀去。 而刘妈妈是亲眼瞧见钱氏强压着九娘剪烂了所有兰花那一桩事的,这会子见九娘要寻剪刀,立时就又心疼又惊骇,心里头一阵狂乱,一时间想阻止去拿剪刀的春草也不是,想将九娘搂进怀里头好生哄一哄又不是。 正在慌乱间,便见手脚素来利落的春草已然拿了剪刀折回寝屋来。 下一刻,还不等刘妈妈横在春草与九娘中间,进而阻了九娘拿到剪刀,却见九娘这会子瞧见春草手里头拿着的剪刀,就好似饿狼瞧见了肉一般,飞一般的便冲了过去,一下子便夺过剪刀,惊的春草与刘妈妈立时就倒吸了口凉气,又哪里是刘妈妈来得及阻止的。 待到刘妈妈与春草稍稍压下心中的惊诧与骇然,再转眼时,已然瞧见九娘就着怀里头抱着的兰花,右手拿着剪刀对着兰花就是卡嚓卡嚓的一通乱剪,立时就急的的刘妈妈上前欲拦,又生怕抢夺剪刀时,不小心伤了九娘的手。 于是,这会子,不论是刘妈妈还是春草,都围在九娘的身侧,却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犹豫不决。 “姑娘。。哎哟!。。姑娘,可仔细着自个儿的手啊。。” “姑娘,姑娘,姑娘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竟被逼的连好不容易留下的一盆兰花都下得去手了。” 剪了一通之后,兰花已然连根带土都被剪了个稀碎,已然剪无可剪,而此时的九娘更是不知不觉泪流了满面,忽而手中一阵脱力,青瓷兰花盆自是应声而碎,惊的刘妈妈与春草,一个忙不迭的蹲下甚至查看飞溅的碎瓷片,可有伤着九娘的尚且还赤着的一双脚,另一个则,立时就上前一把九娘搂进怀里头,并一下子夺过了她手中的剪刀。 而此时此刻的九娘,虚脱似的,顺着刘妈妈的力道,小小的身子斜斜靠在刘妈妈的怀里头,喉咙里竟发出呵呵呵的一连窜冷笑,听的刘妈妈与春草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 “委屈。。。呵呵呵。。。” 冷笑过后,眼中又泛起了丝丝的癫狂。 “什么委屈。。。都是骗人的鬼话。。。” “不过是母亲嫌了我。。。” 此话忤逆不孝,倘是传出去半个字,依着世道礼法规矩,便是处死了都不为过,刘妈妈自是加了把子力道,进而将九娘死死的禁锢在怀里头,试图来阻止九娘口中喊着的狂悖言论。 可是九娘却更加癫狂嘶喊起来。 “她是从地狱里头爬出来吃人的恶鬼” “她容不下夏花,容不下兰花,容不下我喜欢的一切。。。” “但凡是我喜欢的。。。她都容不下。。。” 在九娘嘶声历喊中,刘妈妈与春草一边心肝胆巨颤的忐忑不安,一边则心疼的了不得,一时间,竟无声的跟着九娘涕泪俱下,而刘妈妈则一边吸鼻子一边用颤抖的哭腔劝道 “姑娘啊!老奴晓得姑娘今日受了委屈,夏花被罚,又被撵去庄子上,日后怕是再不得见,以及姑娘素来心爱的兰花也被糟蹋了,可。。可这话万万不能叫旁人听去半个字呐!这。。这可是大不孝呐!” “姑娘,听老奴一句劝,今日姑娘所说的一切,老奴与春草便是死,也绝不会透出半个字去,姑娘可不能再说此种忤逆大不孝的话了。” 这会子的九娘被刘妈妈搂在怀里头,一通嘶声力竭的喊罢,也便好似耗尽了所有气力,小小的身子已然软成了一滩泥,倘不是刘妈妈的双臂撑着,只怕是早已直接瘫倒在地,便是此种力竭的模样,口中却还在似哭似笑的低低呢喃着,又似小声啜泣着 “呵呵。。。她容不下我的一切。。。” “她。。她只容得下姐姐,还有兄长。。。” “不论姐姐与兄长做什么,她都觉着好” “我是不如兄长与姐姐的,这辈子都及不上的。。。” “那便索性不踏出如意居半步好了,我自在,她也省心,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