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

说了才知道，你是九点二十一分生的，我严谨吧，一秒不差。”

宋辞看她的目光一言难尽：“你没看我在换衣服么。”

唐施眼睛偷偷睁开了条缝隙，发现宋辞已经套好了一件白色的圆领长袖，从床边走到她面前。

她放心地睁开眼，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没看啊。”

“但你今天换衣服怎么都不锁门。”

宋辞反问：“是谁昨天晚上发消息说，要我自己上门拿礼物的？怎么还临时改主意送上门了？”

“……”

其实刚才唐施一进客厅，宋辞就有听见动静，知道她来家里了。

不到五步的距离，他完全来得及去锁上房间的门，但又忽然觉得，也许偶尔，也需要故意在视觉上刺激她。

唐施昨天是无心之举，宋辞却是有意。

所以他既没关门，还故意放慢了穿衣服的速度，甚至还很有心机地装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

不过这会儿，她看上去倒是一点儿也没被刺激到，他倒挺受刺激开始怀疑自己的。

宋辞觉得有点儿挫败，耸耸肩问她：“你知道一天中有两个九点二十一分吗？”

“早上一个，晚上一个，”唐施眨眼，一脸茫然，“你的意思是——”

“我是晚上那个九点二十一分，你生日快乐祝早了。”

整段垮掉。

刚才她白丢人了……

好！生！气！啊！

“祝早了怎么了，还不是怕你到时候祝福太多听不到我的。”

说完唐施就跑进客厅，拿了礼物回来给他。

反正靠这双鞋扳回一局总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

看见盒子上的品牌logo，宋辞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鞋子？”

唐施点点头：“你不是喜欢这个牌子的鞋嘛。”

这个反应和预想的很不一样，但她也没听说这个牌子有翻车的消息。

宋辞打开盒子，看到那双白绿相间的球鞋，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又很快被他藏起来。

他淡声问：“昨天出去买的？”

唐施的语气骄傲又期待：“嗯，怎么样，喜欢吗？”

下一秒，她眼见宋辞毫不留恋地盖上鞋盒，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认真说：“退了好不好。”

反正宋辞自己说的，晚上九点二十一分才正式过生日，所以她现在再怎么无理取闹也没关系。

唐施攥了攥拳头，强忍住骂人的冲动：“你不喜欢？我昨天问你选1选2，你说1，白绿色是你自己选的，我又没有逼你。送的礼物你叫我去退，你真没有礼貌——”

“不是因为颜色。”宋辞拉过她的手，把握紧的指头耐心地一个个掰开，抱歉地解释说，“太贵，我不喜欢。”

“你收下。”稍低的温度从指间传来，唐施勉强冷静下来，她换了种策略哄骗，“送都送了，你就收下吧，大不了我明年不买这么贵的了好不好？”

宋辞敛下眼，失神片刻，似有犹豫。

唐施不高兴地把手挣脱出来，目光乱移，就是不想看见他。

她不明白，明明在卧室侧边墙上摆着的透明收纳盒里，每双鞋子都不便宜。

怎么她送的这双就不喜欢了。

瞄见最上层有个没被开过的新盒子，刹那间，唐施脑海闪过一个很有可能的念头。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她僵硬地走过去，然后打开了鞋盒。

第六感是个好东西。

这回还真被她给猜中了。

唐施看着盒子里那双款式一模一样的崭新球鞋，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因为这个？”

这双还是蓝白配色，怪不得宋辞嫌弃她那双。

一向淡定的宋辞这会儿显得手足无措起来：“这是我妈上次回来买的，但不是因为已经有了一双一样的我才不收。”

唐施冷漠地“哦”了一声：“那是为了什么？”

“你这两个月不馋零食也不喊我陪你出去玩，就是为了省钱买这双鞋么？”

自从上次去机场接他父母，唐施特意省下打车钱，宋辞就猜到了她有想买的东西。

不过提早这么多的时间，特意省钱给他买生日礼物，他没猜到。

正是因为没猜到，所以现在有种心疼的感觉，无限放大。

“我没……”

四目相对的紧张气氛里，宋辞突然低低笑了一声：“唐唐，你知不知道你很不擅长骗人，尤其是骗我。”

唐施也没了那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反驳他：“你少得意了，你不是人啊。”

下一秒，宋辞收起眼里的笑意，正色道：“我不想看见你为了谁去委屈自己。”

哪怕那个人是他也不行。

“委屈都委屈啦，你不收下还得让我再委屈一次。”唐施小声喃喃道，“你收不收，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我收。”宋辞说。

不想委屈她，又无法拒绝她。

于他而言，也就只有她能那么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