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乖僻的人了。
“你说这话,大概都是因你们看他一个人惯了,想看看他不是一个人的样子。至于仙尊呢,他大概也是一个人惯了,见我不怕他,觉得有趣,就心血来潮想来教导一番。”
业挽抬起眼眸,眼神晦深莫测。
“我又不是无处可去,何必拿一生的道路赌他一时的新鲜。”
阿宁觉得业挽这话不对,怪怪的,可也听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感叹业姑娘果然和仙尊很合的来,这才见了几天,就能这样用随意的语气谈论仙尊了。
业挽倚着窗棱说话,那下面驻扎的人就能若隐若现地看到半个身影。业挽又美,乌发如瀑,倚的久了不慎掉了根镶着红宝石的金簪子,竟教人捡了去。
那人贼眉鼠眼,一眼的痞气,举着簪子对着众人呼喊:
“瞧瞧,看我捡到了什么?这簪子的主人定是属意于我,准错不了。嘿嘿,一来就千金美人投怀送抱,我这仙途想来是能福星高照的了。”
阿宁有点愤怒,想要说什么,却被业挽拦住了。
她丝毫不生气,只是继续看着那边。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笑了笑,把手中长满锈斑的铜钱抛了又接住。对着那人说恭喜恭喜。
一个长相木讷的女孩子舔了舔嘴巴,用手把两只耳朵捂住,闭上眼睛。
一个乞丐喊着说那金簪子是给他的,问那人讨要,被踹倒在地后反而哈哈大笑,眼睛在某一刻瞟了向业挽所在的窗边。
一个剑眉星目的负剑少年站出了出来,严肃地对他说。
“我方才看到了,这簪子是人小姐误掉的,你休要狂言,赶快还给人家。”
“就算是误掉的,怎么就偏偏误掉到我身上了呢?我看小兄弟你是不懂这女人心,被她们那贞淑的外表骗了。这女人吗,说是身在闺阁,心里呢,却总是想着情郎,说是无意无意,其实都是心里有意……”
阿宁气的差点冲出去,业挽按住了他,又听那少年怒道:
“狂徒。我实话告诉你,我乃北山下允厥宗李平仙之徒,你若不将那金簪还给那姑娘,那这修仙之途,你就别想去涉足了。”
众人哗然,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平仙啊。仙界第一圣师,门下高徒无数,这流氓完了,竟惹上这等人物。
可没想到,那流氓非但不惧,还哼笑了一声,小而猥琐的眼睛里放出轻蔑的神色。
“我当是谁,不过就是允厥宗那一堆弟子中的其中一个宵小罢了。恐怕李大仙人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你这么个徒弟了吧。”那人摆弄着手上的金簪子,充满挑衅意味地道。
“而在下不才,正是南川沈悲竹沈仙子唯一在世的亲弟弟,小兄弟,你这威胁,怕是威胁错了人啊。”
沈悲竹是南川正心堂大护法,平日里声名远扬。众人听此,又是一阵哗然。
人群里的白发老人哼笑一声,小声说道。
“呵……还互相盘起道来了。”
木讷的少女一动不动。
被踹倒的乞丐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仔细一看,他居然在阳光照耀下睡着了。
“好了,我们下楼会会他吧”
业挽说道,转身走下了楼梯。
没人想到,那话题中心的姑娘居然会走下高阁,亲自来到了寻常女子避之不及的流言中心。
业挽一身浅蓝长裙,月白披帛,乌发挽起,柳眉凤眼,唇如点朱,肤若凝脂。若是她有意想装作娴静的样子,那确实也符合别人对画本上绝世佳人的印象。
这人堆里什么人都有,还有人对她吹了口哨,说一些污言秽语。
业挽充耳不闻,她先向那名修士少年道了谢,少年有点局促,便更加严厉地呵斥那人,要他归还金簪。
但无耻之徒却丝毫不慌,他的眼睛眯成两道细缝,拉长了声音,倚着房柱,充满暧昧地说道:
“怎么,那这位小姐能不能解释一下,这簪子怎么早不掉晚不掉,一掉就偏偏掉我沈秋风怀里呢?”
业挽笑了笑,反问道:
“是啊,怎么就掉到公子你怀里呢?”
那人得意不已,刚想对着人群炫耀一番。业挽却面带歉意,朝他行了一礼,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的确是想将那簪子送给一个人,不过,公子误会了,那个人不是公子你。”
那人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她这种毫不在乎自身名誉的说法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但偏远小镇,没有京城那么多规矩。人们都是看画本看故事的心态,比起谴责女子失态,他们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引得佳人芳心。纷纷起哄起来,而这个时候,业挽却向那无耻之徒伸出了手。
“感谢公子替小女子保管金簪,可这毕竟不是给公子您的东西,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众人嘘声一片,想不到吧沈秋风,四处炫耀有佳人倒贴自己,可那佳人已经心有所属,还当众说了出来。这下子,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可就难看了。
那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姑娘,你何必让我难堪?我的姐姐可是沈悲……”
“请公子物归原主吧。”
业挽定定地看着他,微笑着,却一动不动。
与平静自若的业挽相对比,那人憋了股子气,憋的满脸通红,已全然成了众人眼中的跳梁小丑。对沈秋风来说,沈仙子弟弟带来的虚荣感在这一刻万一荡然无存,只化为了满腔的愤怒。
区区妇人,居然敢让他难看!
“你这贱人——”
他终于爆发了,气得扬起手。可下一秒,两个人一前一后动了身形,却是同时拦住了他。
其中一个是少年修士,他手里拿着的是剑鞘。
另一个则是放在白发老人,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看得清他手里拿着的细树枝,树枝上还晃晃悠悠地套了一枚陈旧包浆的铜钱。
“年轻人,吵吵闹闹也就算了,随便动手可就不好了。”
那流氓被那树枝轻轻一挑,就心神巨震动,瘫坐在地上了。
而那少年收回剑鞘,望向老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凝重。
老人倒不急,只是慢悠悠地把树枝上的铜钱薅下来。一边问:“后生,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柳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