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
的,小女子怎敢斗胆……”
梅七干笑了两声。
“此话差矣,仙尊不亲自来此处,这不过是因为他如今不便离山,所以托我行事罢了。”
不便离山?
业挽听到了这句话,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便离山,是单纯地为身份所缚,还是有别的因由呢?
当年洛滂出事,修士死伤无数。可道仙迟迟没有出面,任凭魔修肆虐。这件事让庄冥的名声一落千丈。连带着业挽也都听过不少风凉话。
业挽一直很想知道当年这件事的真相。但怎奈她虽然敬重师父,但和师父之间的关系却一直没有亲近到那个程度。
为了确认这件事,业挽问道:
“那么,待小女子离开这里后,便回到洛滂峰去么?”
“非也,女娃娃,在那之后,你便待在南川。”梅山老人笑道:“这也就是老身带这位墨小修士来的原因,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他自会引你……”
梅山老人顿了一下。
不是他不信任仙尊,只是仙尊能引人么?他自己恐怕都需要人看着。
于是梅山老人迅速改口,道:“当然,老身新收的小弟子,就是那个叫柳壤的,也会和你们一起,要是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他。”
业挽点点头。
梅山老人笑的满脸皱纹挤在了一块,直说好好好。
两人离去了,业挽坐在地上开始小息。过了一会儿。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连同海腥味飘入业挽的鼻腔中。
她睁开眼。
“什么人?”
没人回答她。
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一团什么东西被扔在对面那个牢房中。
那应该是个活物,论大小,可能是个人,在阴影中蜷缩成一团。应该是受了重伤,血的味道弥漫的全牢房都是,可见其受伤的严重程度。
阿宁脸色铁青。
他的原身是一只松鼠,平日里吃松子,饮清泉,从不碰血气。如今的场面在阿宁看来,恐怕是极难以忍受的一番景象吧。
“阁下是想做什么。”
阿宁问道,掩着鼻子问道。
他问的不是那具倒在地上的身体,而是问那个将那具身体甩进来的人。
他站在黑暗里,业挽看不清他的表情。
业挽盯着那人看了许久,柔声问道:“墨公子此番前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业挽从他的脚步和气息中判断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刚刚跟在梅山老人身边的年轻男子。她前世的定亲之人。
墨兼。
男子沉默了片刻,手上亮起了一点火焰,把他的脸照亮了许多。
黑幽幽的眼睛,白如瓷的脸,被跳动的烛火映照着——就算他再怎么俊美,在牢房灰暗惨淡的大背景中依然显得十分的诡异。
瞧瞧,阿宁吓的都躲到了她的背后了。
业挽哭笑不得。不过。以她对鬼物的审美品味,如果面前这人是个鬼物,那倒还算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场面。
可惜,这是个人。
男子安静地看着她,许久之后,他低声问道:“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业挽仰起脸,坦荡地答道:
“墨仙者多虑了,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先前左腹有些伤,但卿疑仙士给了伤药,现在也好了许多。”
她坐在地上,蓝色的衣裙有点藏了,脸上沾了点灰,显得有些狼狈。
“腹部受伤不是小事,此为丹田所在之地,若治的不好,可能留下病根。”男子蹲下身,缓声说道:“我给你带了伤药,等会记得自己涂在伤处。”
“但正心堂的药已经够了啊...”
业挽嘀咕着。不管怎么说,她还没不识相到拒绝别人的好意。她起身走过去,阿宁有点胆怯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业挽接过那男子手中的药瓶。
看着那青瓷的小瓶,业挽的眉头动了动。
“哎呀,这个——”
就算业挽对修仙界的印象已经所剩无几了,她依然能够辨认出这药瓶代表的药物等级。
这样好的伤药,平常仙人都不会轻易地拿在人前。面前的男子居然随手就掏出了这样的一瓶来。
“这是,你给我的?”出于确认,业挽问了他本人。
墨兼点了点头,叮嘱她道:
“只有这些了,不要给别人。”
“非常感谢。”
业挽扬起嘴角,语气中是按捺不住的开心之情。
正心堂所给的伤药只够她一人使用,而如今的业挽最缺的,就是仙界的资源。
无论业挽的天赋有多好,作为凡人的她在面对一些情况时依旧是无力的。哪怕是一颗伤药,一股灵气。对如今的她来说都有莫大的功效。
她的确欣喜,连带着对墨兼的印象都变得好了许多。
反正前世她连墨兼的面都没有见过,莫须有的婚事而已,梁子是有点,但不多。
墨兼不太明白为什么一瓶伤药就能让她这么开心,他思考了很久后,问她:
“你...对药修有兴趣?”
业挽摇了摇头,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问道:“敢问墨仙士,你可是那桃花山上的药修?”
墨兼说:"我也可以是。"
业挽:?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摸棱两可的。一个人主修的法门难道不是他自己最清楚么?
这墨兼看着一副很不擅长言辞的样子,但既然他都肯给她这样好的药了,她倒也不希望两人之前的气氛变得太尴尬。
所以,业挽就半开玩笑地说道:“说来也可笑,我原本还把此行当做是一次远游。如今身陷牢狱,也算得上是无妄之灾了。....”
看墨兼也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业挽就和他大致说了一下自己路上的遭遇,到了洛滂之后的事,为什么会在这里,林林总总说了一大堆,只是把道仙相关的事一笔带过,没有多说。
墨兼安安静静地听着。业挽注意到他的表情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说那只树妖的时候,比如说到那些水族的时候。
他有的时候一言不发,有的时候侧耳静听。
在听到那只树鬼对庄冥的感情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